“霉点。”彭岳言简意赅。
“霉点和我有关联吗?”徐苗语气平静,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已竟然是这样暴露的。
“霉点跟你没有关联,但跟那些虫子有关联。”彭岳耐心地解答道,“我猜这些霉点应该是一种虫子能识别的生物信号,它们会本能地向有霉点的地方集中。”
“歪打正着而已。”徐苗不相信彭岳能推理出来。
彭岳没有争辩,而是继续说出自已的推理:“有疫情的村庄都能找到这种霉点,而且霉点和患者家的距离都在百米范围之内。不过湖东村的情况有些特殊,患者和这里的距离将近两百米,考虑到这次疫情较以往凶猛,我猜你是通过某种手段强化了那些虫子。”
“你很聪明,这次我认栽,但你留不住我!”徐苗冷笑,随即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
“抓住他!”陈云南看到黑衣蒙面的徐苗落下,朝着徐苗就是一棍。徐苗无心恋战,侧闪避开陈云南,头也不回就往外冲,彭岳站在二楼窗前没有参战,他的战斗力实在拉垮,若是加入恐怕会起到反作用。
徐苗冲到门前,两名村卫拦路,两根木棍分左右袭击,陈云南在后面也一棍点出。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徐苗依然没有停留,双手左右一分,托住两名村卫的手腕,双方接触的瞬间,两名村卫惨叫倒地,陈云南那一棍也讨不到好处,被徐苗的虎尾脚踢中,徐苗借力前纵,跃过堵在门外的村卫冲出重围。
眼看倒地的村卫手腕开始溃烂,黑色血水流了一地,彭岳急忙提醒道:“别追,此人擅长用毒。”
闻言,刚要追截的村卫纷纷停下脚步,陈云南看向彭岳,心有不甘地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彭岳跳落地面,给伤员服下解毒药,不紧不慢地道:“他走不出湖东村。”
的确,徐苗走不出湖东村,他原本设计好的逃跑路线上,一副棺材横亘在路中央,棺材上还站着一名村卫,这村卫可不是湖东村的,而是军营村的,身上有一股军人特有杀伐之气。
“军营张震在此,此路不通。”张震持棍摆出攻击架式,这攻防一体的起手架式让徐苗如临大敌。
“军营村又如何,挡我者死!”徐苗冷哼,箭步前冲,一根短杖从袖子里滑出,直取张震面庞。一寸长一寸强,张震的木棍比短仗长得多,直接横扫逼徐苗变招,岂料短仗前端突然射出一片黑水,腥臭扑鼻。
张震翻身跳下棺材,徐苗趁机要突破防线,岂料张震木棍上挑把棺材盖掀起,不但挡住了黑水,还拦住了徐苗。徐苗一脚点在棺材盖上借力跃起,张震翻腕上撩,直取徐苗下盘。徐苗踏脚连点挡下这撩阴棍,但去势受阻,不得不退回原地。
张震再次踏上棺材,横棍而立,喝道:“此路不通。”
“可恶!”徐苗转身就往其他方向逃,虽然他有信心可以突破张震的防线,但要花一两分钟,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徐苗没走多久,彭岳和陈云南等人就赶到,张震指着徐苗逃跑的方向,道:“他往那边跑了。”
“无妨,跟上。”彭岳领众人往谢家方向走去。
徐苗很愤怒也很郁闷,已经换了三次逃跑路线,但每次在关键节点都有军营村的村卫拦住,那些该死的棺材把村道堵了大半,让他只能正面跟村卫搏杀,但村卫的实力不俗,短时间难以突防,无奈之下唯有退走。
你们要逼我从村口离开,我又岂会自投罗网!徐苗心底冷笑,加快脚步向谢家方向走,那里还有他最后的底牌。然而,他没有得意多久就在谢家门前看到好整以暇的彭岳,以及他身后严阵以待的村卫。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徐苗羞怒不已,他有种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觉。
“你认为我应该在哪里?”彭岳反问,与此同时,村卫缓缓向四周分散将徐苗包围起来。
“你一路设防堵截,不就是要逼我去村口吗?”徐苗冷笑,对包围圈视而不见。
“原本我对自已的推测仅有一半的把握,但你现在的表现让我百分百肯定……”彭岳用力地一指徐苗,“你不是徐苗!”
什么!不仅仅是徐苗,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眼前的徐苗虽然黑衣蒙面,但身材和声音跟徐苗是一模一样的。短暂的错愕后,徐苗突然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对,我的确不是徐苗。”
彭岳静静地等徐苗笑了近十秒,直到对方都有些尴尬的时候才心平气和地道:“你不需要以退为进,你确实不是徐苗。”
徐苗双手环抱,笑问道:“何以见得?”
“如果你是徐苗,你不会回谢家,应该想方设法逃走,你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而你之所以回来,是因为真正的徐苗还在谢家,你回来是为了偷龙转凤,让他成为替罪羊。”彭岳语气风轻云淡,但在假徐苗听来却是晴天霹雳。
假徐苗强作镇定,道:“我为谢根生而来,我打算挟持他,逼迫你们放我离开。”
“谢根生已死,你是知道的。”
“这……”假徐苗一时语塞,他并不知道彭岳已经把所有患者都救了,他还认为血虫暴动已经把他们都杀死了。
“既然我不是徐苗,那我是谁?”假徐苗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不相信彭岳能发现自已的真身。
“刚开始,我也怀疑徐苗就是幕后黑手,毕竟那个布满霉点的宿舍是他给我安排的。”彭岳缓缓地摘下玄面露出真容,嘴角挂着自信从容的淡笑。
“彭岳!你是神医?”假徐苗震惊地看着彭岳,他怎么都没想到黑衣玄面的神医竟然是彭岳。
“你果然认识我!”
假徐苗回过味来,怒道:“你诈我!”
直到此刻,彭岳才真正确认对方的身份,略带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拜访你,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此情此景。”假徐苗目光凝缩,也是直到此刻,他才确定对方知道自已的真面目。
彭岳淡笑道:“你好,常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