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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暴露

日落西山,炊烟袅袅,徐苗把湖东村的患者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既疲惫又郁闷地回到谢家。林玲见他回来,立刻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徐村长,求你了,想想办法救救我家男人,求求你了。”

“我先去看看。”徐苗挣脱了林玲的纠缠,再次来到谢根生的床前,此刻谢根生已经皮包骨行如干尸,唯独腹部鼓胀,隐约可见一条条血火虫在肚皮下蠕动,极个别的甚至尝试往肚皮外钻。

神仙难救了,徐苗心中暗叹,正要出言安抚林玲,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难道我也感染了?

林玲和谢茎壮一直在关注徐苗,见他脸色发白,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徐苗捂住腹部,问道:“哪里有洗手间?”

“二楼,二楼有。”林玲指了指通向二楼的楼梯,徐苗连忙快步冲上二楼。

“徐村长会不会也感染了?”谢茎壮问道。

林玲摇头道:“不知道,先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十五分钟后,徐苗还没有回来,林玲和谢茎壮对视一眼,谢茎壮道:“我去二楼看看。”

谢茎壮来到二楼卫生间外,见里面的灯还亮着,便轻轻敲了敲门,没想到门一敲就开,而且里面没有看到徐苗。谢茎壮眉头一皱,带着狐疑在二楼找了一遍,依然找不到对方。

回到一楼,谢茎壮忧虑道:“徐村长失踪了。”

“该不会是人治不好就开溜吧?”林玲慌了,徐苗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再找找。”谢茎壮又跑上二楼和三楼仔细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徐苗。与此同时,彭岳的终端收到张旱发来的信息:谢家有异,狐狸失踪。

你终于动手了!彭岳冷笑,轻敲棺材板,随即棺材小队把棺材抬进谢家。林玲见棺材抬进来,立马冲过来拦住,大骂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赶紧滚出去!”

“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彭岳苍老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林玲身体一颤,不知道是惊是喜。

“徐苗何在?”

“他不见了。”林玲已然认出彭岳的声音,当即把徐苗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谢茎壮又补充了部分内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先救人。”彭岳离开棺材快步走向谢根生的房间。此时的谢根生状况更糟糕,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着,肚皮上出现大量血丝,仿佛随时可能爆裂。彭岳立刻一扬手射出一根银针,银针刺入眉心,谢根生一下子就镇定下来。

“时间刚刚好。”玄面后,彭岳从容不迫,手起手落间,银针不断落下。

数分钟后,林玲凄厉绝望的尖叫响彻湖东村。她状若疯狂般冲出家门,嘴里单独念叨一句话:“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

随着林玲的出走,谢茎壮一身麻布素衣也跑了出来,紧追在她身后。没过多久,湖东村的各个角落都响起了尖叫声和哭喊声,整个村子仿佛被惊悚和哀恸的情绪所笼罩。

湖东村村西有一座两层的老宅,主人福伯正坐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此起彼伏的大喊大叫,他眉头不由得一皱:“死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家没死过人,大惊小怪。”

尖叫渐息,哭喊声连成一片,福伯没了纳凉的兴致,扶着躺椅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屋内。经过通往二楼的楼梯时,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二楼,拍了拍左腿,不忿道:“要不然老子腿脚不好,二楼也容不得你们这些蛇虫鼠蚁横行无忌。”似乎是要回应福伯,二楼竟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福伯冷哼一声,继续往屋里走。

此时,二楼窗前的阴影里,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老宅门前的村道,这是前往老宅的必经之路。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林玲悲痛欲绝的嘶吼由远而近,她状若疯狂,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村道上,紧随其后的是谢茎壮,再往后是十多名村卫。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有人发现了我?”徐苗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但并没有选择离开,毕竟他还有后手。

林玲在徐苗紧张的注视下跑到老宅门外,然后自然而然地沿着村道继续往前,并没有闯入老宅的意思,紧随其后的谢茎壮也没有停留,继续沿路追林玲,这让徐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在他目光难及的地方,谢茎壮悄然折返到老宅的后方,扯下身上的麻布素衣,露出庐山真面目——他竟然是彭岳!戴上玄面,彭岳运转龟延气进入龟潜状态,体温和心跳开始逐渐降低,气息与周围环境逐渐融为一体。

徐苗的精神都集中在老宅的前方,因为那批村卫正在逼近,他根本没有发现彭岳已经悄无声息地爬到了二楼,同样隐藏在阴影之中。村卫来到老宅门前停步,村卫首领陈云南皱眉道:“谢茎壮跑那边去了?”

“要不进去问问福伯?”有人提议道。

“你俩进去,免得福伯讹人,其他人跟我沿路继续追。”陈云南的声音很高,似乎是要提醒老宅内福伯不要做无用功,而徐苗同样听得清清楚楚。随即,村卫兵分两路,其中两人推门进入老宅,其余的沿路继续前进。

福伯听到陈云南的声音就已经气鼓鼓地走到院子里,看到那两名村卫闯入,立刻破口大骂:“杀千刀的,谁……”他还没有骂完,两名村卫近身后立刻一左一右将其架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老宅。

暴露了!徐苗立刻转身要远离窗边,这时,黑暗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你不要那些虫子了吗?”

徐苗浑身一颤,刚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去,他的感官都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人,但这声音却实实在在是在二楼里回荡。与此同时,陈云南的声音再次传来:“二楼的人,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束手就擒吧。”

徐苗没有理会陈云南,朝着黑暗喊话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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