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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冻土之下,何处是春

“反…反了!庶子当街行凶!杀…杀官亲啊!”薛蟠杀猪般嚎叫起来,“报官!快报顺天府!把这反贼千刀万剐!”

巡街的皂吏早被惊动,此刻硬着头皮围拢。领头班头认得薛蟠,脸都白了:“薛…薛大爷!您…”

“抓他!抓这反贼!”薛蟠指着史铮,唾沫混着血沫狂喷,“他打杀良民!意图谋反!给我就地正法!”

班头看向史铮。少年靛蓝旧袍染血,立在满地哀嚎的豪奴中间。他手中并无兵刃,脚边只有个沾了泥的药包。

“这位…公子?”班头声音发虚,“薛大爷告你当街行凶…”

史铮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枚青玉麒麟佩。“史家麒麟佩在此。”史铮声音不高,却压过薛蟠,“史氏保龄侯府三房庶子,史铮。此人——”他染血的指尖点向薛蟠,“纵奴行凶,马鞭抽我在先。依《大奉律·斗讼》,‘持械殴宗室未伤者,徒三年;伤者,绞。’我乃史家子,虽庶出,亦在五服宗谱。他持鞭铁扣为械,伤我臂膊,血痕在此。敢问班头,是我该拿他,还是他该拿我?”

班头腿肚子首转筋。史家!再没落也是侯府!薛家再豪横也不过是皇商!他一个小小班头,神仙打架,他这小鬼…

“放屁!”薛蟠挣扎着想爬起来,“他算哪门子宗室?一个贱婢生的…”

“薛蟠!”一声清叱陡然截断他。人群分开,薛宝钗扶着莺儿款步而来。她一身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鹤氅,雪帽遮了半张脸,只露出的下颌绷得死紧。她看也不看地上烂泥般的兄长,目光钉在班头脸上:“家兄醉酒失德,惊扰街坊。此间损失,薛家加倍赔偿。还不快将这几个丢人现眼的奴才抬走?!”她年龄不大,声音不高,却有着不容置疑。

班头如蒙大赦,连声应诺,指挥手下七手八脚抬起嚎叫的豪奴。薛蟠还想叫嚣,被宝钗一个眼风冻住。

宝钗这才转向史铮。目光扫过他染血的袍袖。她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快得难以捕捉。

“史三公子,”宝钗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声音却无一丝暖意,“家兄无状,冲撞了。今日之事,薛家记下了。”她特意加重了“记下”二字,转身便走。莺儿慌忙撑伞跟上,挡住宝钗瞬间沉如寒水的侧脸。

人群嗡嗡议论着散开,留下满地狼藉。史铮弯腰拾起地上沾满泥雪的药包,拍打两下。

“公子…您的药…”回春堂伙计哆嗦着递出包好的桂枝白芍,蜡黄脸上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不收钱了…”

史铮没接。目光越过他,落在街角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青袍人抱臂而立,肩头落满雪也浑不在意,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正静静看着这一切。见史铮望来,那人微微颔首,转身没入小巷,袍角一闪,隐约露出内衬一角银线绣的夔龙纹——北静王府的标记。

抓药的钱,终究还是得凑。麒麟佩能慑衙役,却当不了饭吃、换不来药。

史铮拐进西街“恒昌典”黑洞洞的门脸。当铺高高的柜台像座森严堡垒,只留个小窗口。他将那件唯一还算厚实的旧棉袄褪下,又从怀中摸出个小小布包——里面是生母留下的一支素银莲花簪,花瓣己有些扁了。

“破袄一件,虫蛀鼠咬,当钱五十文。银簪一支,成色低劣,工也寻常,死当二钱银子。”柜台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史铮沉默。他最终将棉袄和银簪推了进去。当票和一小串铜钱、一块小银角从窗口丢出,砸在柜台上。

“三爷!三爷留步!”一个压低的、焦急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是史府老仆赵伯,裹着件打补丁的旧袄,怀里紧紧捂着个粗布包袱。

“赵伯?”史铮停下。

赵伯警惕地西下张望,一把将包袱塞进史铮怀里,入手沉甸甸,温热。“快拿着!太太盯得紧,老奴只能弄到这些…”包袱里是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两个冻梨,还有一小包黑乎乎的粗盐。“姑娘…姑娘醒了,能喝点米汤了…翠缕让偷偷给您带的…”老人浑浊的眼里全是担忧,“您…您可千万小心啊!薛家…薛家不会罢休的!”

史铮抱着温热的包袱,风雪刮在脸上,竟不觉得冷了。他点点头:“替我谢过翠缕。告诉云丫头,好生养着。”

赵伯佝偻着背,匆匆消失在风雪中。

史铮站在长街风雪里。怀中是救命的药,温热的饼,冰冷的当票,。远处,顺天府的朱漆大门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更远处,北静王府的飞檐斗拱沉默地俯瞰着这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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