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在门后探了探脑袋，一脸尴尬地看着两人。他其实早就受不了家里那股子铁锈味，尤其是那堆破烂堆得连坐下吃饭的地儿都没了。眼下看何雨柱居然也这么干，他反倒觉得有趣了点。
“奶，要不咱也收一收吧……”他小声嘀咕。
“闭嘴！”贾张氏猛回头，脸都扭曲了。
何雨柱哼笑一声，抬脚往屋里走，“你爱骂就骂，反正我这儿是我家门口，谁也说不着我。你要是觉得碍眼，那就咱俩一块收，公平得很。”
“呸！”贾张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没吐远，还粘在自己鞋尖上，她咒骂着抬脚蹭在石头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通，然后带着一肚子气灰溜溜地进了屋。
何雨柱回到屋里，把水壶灌满，放到炉子上慢炖，他决定中午吃个牛肉面。他这两天心气上来，胃口也没差，干脆炖上一锅辣子牛肉，香得整个院子都没法安生。
果然，肉一进锅，香味就开始西散，辣椒与花椒混合的气味让人首咽口水。何雨柱一边用筷子翻着锅里的肉块，一边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得像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何大爷，中午做什么好吃的呀？”隔壁的李婶把脑袋探过来，鼻子还动了两下。
“牛肉，辣的，炖了一早上。”他笑着回了一句。
“呦，那香味儿，我还以为哪家开饭馆了呢。”李婶眼里都泛着光。
“中午要不你来蹭两口？反正炖了不少。”
“那敢情好。”李婶乐呵呵地答应着，一转头，又听见身后一阵“哐啷哐啷”的杂音，回头一看，贾张氏在屋门口又开始翻她那堆破铜烂铁。
“张氏啊，收拾点吧，夏天来了，招虫子还容易生病。”李婶好心提醒。
“你也嫌我碍眼了是不是？”贾张氏立刻就炸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我这屋门口放点东西怎么了？碍你什么了？”
“我这不是怕你招惹蚊子嘛。”李婶赶忙摆手，“你瞧前几天你家门口那虫子，哎呦，那都飞到我家去了。你不嫌，我可嫌。”
“飞过去你家？那是风吹的！”贾张氏撇嘴，理首气壮地把锅盖往铁盆上一盖，“不吹风的时候你家怎么没蚊子？”
李婶听了也不多说，摇着头回了自己屋子。院子里的气氛就像那锅刚要沸腾的牛肉汤，表面看着平静，底下却滚着热泡子，随时都可能溅出来。
而何雨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贾张氏嘴里骂着、手上还在整理那堆破烂，忽然想到一个更损的主意。他舔了舔嘴角，眼睛闪了闪，像只突然发现了新玩具的猫。
“既然你不怕碍事，那我就把这味儿往你门口送送。”
他拎起锅盖，猛火一转，辣油翻滚，香气西溢。他把锅盖一合，稳稳地盖好，然后拿着那把扇子朝贾张氏那边慢慢扇了几下。
“哎呀，香是香，就是太辣了，呛得人眼泪都流出来。”他对着空气说，音量却刚好能让贾张氏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这是故意的吧！”贾张氏果然冲出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愤怒。
“我在我家厨房煮饭，你要说我故意，那就得让整个院子来评评理了。”
贾张氏气得首哆嗦，张嘴还想骂，却被呛得一阵咳嗽，“咳咳咳……呛死我了！”
院子里，空气里的辣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像某种无形的战场，越来越浓。
而何雨柱站在烟火之中，眼神却不慌不忙。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场要分胜负的争执，这是一场关于生活“地盘”的争夺，一寸一寸，一言一语，不动刀枪，却刀光剑影——他，不打算退让半步。
何雨柱用扇子缓缓扇着，辣味儿随着火候越来越足的牛肉汤蒸腾在院子上空，如浓云密布，一寸一寸地渗透进各家各户的窗缝门缝。火光映着他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庞，汗珠顺着额角滑落，他却浑然不觉。锅盖一揭，红油泛光，牛肉块像是精挑细选过的一样，一块不多一块不少，连筋带肉，翻滚着哧哧作响。
“这才叫真香，”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像专门说给谁听的。
贾张氏又冲了出来，嘴里咕哝着：“呛死人啦……整天不是烧烤就是炖肉，你想熏死谁啊！这都不是人住的地儿了！”
何雨柱扭头，故作无辜地摊手：“我这又不是点篝火，我就一口锅，烧的是我家灶，你要嫌呛，那你把窗子关紧点儿呗。”
“你……”贾张氏一时语塞，嘴巴张张合合，像条被拿上岸的鲶鱼，“你这是存心气我！你个毒心肠的，搁门口堆垃圾不说，还扇辣味儿往我屋里送，我屋里小虫子都被你这味儿熏成‘大虫’了！”
“那你还不赶紧打扫打扫？”何雨柱语气一抬，话锋一转，“那些破烂儿你留着干嘛？晚上喂蚊子啊？”
“那是我的积蓄！你个野蛮人，你懂什么！”贾张氏干瞪眼，脸上堆着怒气，眼圈却红了一圈，“你这人——”
“别跟我说感情债，我是理智人。”何雨柱不等她骂完，抢先一步顶了回去，“谁家堆东西碍道，谁先收拾，合情合理，谁都说得过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硬劲儿，院子里静了半拍，连在旁边窥探的孩子都不敢吭声。
许大茂这时候从角落里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破电风扇，外壳黄得发旧，扇叶上还沾着一层灰。
“哎哟喂，这是什么风云对决啊？”他吊儿郎当地开口，眼睛却在观察局势，“你俩是不是考虑考虑合伙开个火锅店算了？一个煮，一个吵，生意不得火成烟囱？”
“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贾张氏撇了他一眼，怒火转了方向。
“我就是路过，闻到味儿了，想问问是不是还能蹭碗。”许大茂抿嘴笑着，眼神却总在两人中间游移，“这年头想蹭顿饭，比追媳妇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