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不搭理他,回身进屋,又把锅盖一揭,夹出几块牛肉,盛进了小砂锅里,再把切好的香葱撒上一把。那香味一下又冲了出来,比先前更浓郁更勾人。
他端着砂锅出来,冲着许大茂一抬下巴:“真要蹭饭?你得洗碗。”
“成啊,我洗,我洗得比你亲娘还干净。”许大茂立马咧嘴笑开,一步迈进屋里。
贾张氏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着香气满院,自己家里却冷锅冷灶,连个热气都没有,她瞪了一眼小当,小当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你去厨房看看,还有点剩米没?”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炒点饭,再不吃饭我都得被熏得断气了。”
小当点头转身,脚步却比往常快了几分,像是怕再多站一会儿就会被牛肉香勾了魂。
院子另一头,何雨柱己经坐在小板凳上,搁腿、端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眼角余光扫过贾张氏的门口,心里却在想——这事儿不能这么了了。
贾张氏那堆废铜烂铁迟早得清出去,不然哪天真出了事,赖到自己头上还说不清。他心里早有打算,今儿吃完这顿,晚上就找院里的几个熟人合计合计,看有没有人肯出点儿工夫帮他把那堆破烂拉到废品站去。
但这事儿,得讲究策略。
不能明着来,得用点巧劲儿。比如……弄个消息,说那边收废铁的价儿涨了?又比如借口说清院打扫,大家轮班整理门前地儿,贾张氏肯定不乐意,可只要不是单单针对她,她嘴上虽怨,心里却不至于发狠。
何雨柱正琢磨着,耳边忽然又传来“哐啷”一声响,像是贾张氏不小心踢翻了什么。
“当心别砸到脚。”他下意识喊了一句。
屋里静了几秒,贾张氏冷哼一声:“你别装好人!我脚没事,你烧的锅才该小心点儿,省得哪天着火烧了你家灶台!”
何雨柱不气,反而笑了。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蘸了点红油,慢慢咀嚼,咂摸着味道,心里像泡了一锅火锅底料,辣,却香,辣,却畅快。
他知道,这仗还没完。但他也知道,他不会输。
院子里的风渐渐带起些许凉意,落日余晖将天边染出一片橘红,洒在砖石斑驳的小道上,也落在何雨柱的肩膀上。他靠在屋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盛满剩下牛肉的碗,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刚才那一番交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每句话都带着刺。贾张氏是那种嘴上不饶人,心里更不服输的老女人,若说她真记仇,恐怕今晚又得翻些陈年旧账出来堵人。
不过何雨柱才不怕,他生得就是这副脾气,来一个怼一个,来两个怼一双。他性子刚,不惯那些歪风邪气,尤其院子里这种仗着年岁耍横的,他更不想让着。
屋里那锅红油牛肉己经吃去大半,许大茂吃得嘴唇通红,一边哈着气一边还不忘夸赞:“柱子,这味儿真不赖,麻中带辣,辣里透香,比我上回在小酒馆吃的强出不止一筹。”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少拍马屁,洗碗去。”
许大茂咂摸着嘴站起来,端起碗往厨房里走:“得咧,吃你一口肉,得做一分活,这点道理我懂。”
这会儿,院门口又起了动静,一个瘦小的身影蹭蹭地往里窜,是棒梗,小脸脏兮兮的,两眼放光首盯着灶台。
“柱叔,您……您还有没吃完的?我妈说她今儿不做饭了,说是厨房被熏得跟火山口似的。”
何雨柱皱了下眉头,目光从棒梗身上滑过,落到贾张氏那还半掩的门口,心里冷哼一声。又拿孩子来打感情牌,他早看出这套了。
“炖汤的肉都吃得差不多了,锅里还有点牛筋,你要不嫌弃,拿碗来,我给你盛点。”
棒梗“咻”地跑回家,一分钟不到就端来一个小碗,碗口还蹭了块布擦干净的样子。他咧着嘴,眼里闪着渴望。
何雨柱不动声色,舀了一勺筋肉,淋了点红油汤,又撒了些香菜,一股浓香立马从碗口溢出,棒梗立刻咽了口口水,双手接得极小心,仿佛端着的是一锅金子。
“谢谢柱叔!”
何雨柱淡淡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本不是冷血人,但凡这小崽子不是贾张氏家的,他还真想再多给点。
棒梗一溜烟跑回屋,他还没踏进门,就听贾张氏在屋里叫骂:“你个小兔崽子,谁让你去要饭的?丢人现眼!”
“我哪是要饭!”棒梗不服气地顶了一句,“柱叔给我吃的!”
“他就巴不得你来蹭呢,他就想显摆他家吃得好,我不吃他那烧烤!熏死人不偿命的玩意儿!”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回荡在整条院子里。
何雨柱在屋门口听得真切,眉头越皱越紧。他心里这会儿早己经点起火来,但面上仍是纹丝不动。他不是没脾气的人,但现在,他不打算正面对招。
他要让贾张氏自己知道,得寸进尺的代价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何雨柱就蹲在院子里开始翻腾那堆剩下的烤炉、烧架子,把铁丝一根根理顺,又在旧板凳上钉了几个铁脚,打算改装成新一轮的烧烤摊。他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嘴角带着点冷意。
不多时,动静把隔壁的聋老太太吵醒了,那老太太扶着墙头探头探脑,“哎哟,这是又要开张了?”
“没错,今天晚上加一炉,我打算烤串、烤鸡翅、烤玉米,反正院里人多,总有人爱吃。”
老太太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回屋了。
许大茂也被惊醒,披着件大褂子从屋里蹿出来:“你这是打算建个烧烤城啊?昨儿个不是刚炖了一锅牛肉?”
“换口味。”何雨柱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神却盯着角落那块空地。他计划今天晚上就在那块地儿支摊,而那块地儿——原先正是贾张氏晒衣架的位置。
“你真要在那边弄?”
“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