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婴儿房的紫檀木摇床上投下斑驳光影。苏小满正往铜盆里倒温水,准备给刚满百日的儿子“谢念安”擦脸,却见谢云舟捏着鼻子站在五步开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夫人,这小子又拉了!”他指着摇篮里蹬腿的婴儿,锦袍下摆被奶渍溅了个正着,“本王去叫奶娘……”
“站住。”苏小满拧干毛巾,斜睨他一眼,“昨儿你说要‘体验为人父的乐趣’,这会儿就想跑?”她想起半月前谢云舟信誓旦旦要给孩子换尿布,结果被尿了一身的糗事,嘴角忍不住上扬。
谢云舟苦着脸凑过去,刚拿起尿布就被念安攥住了手指,小家伙张开没牙的嘴就要啃。“哎呀!”他像触电般缩回手,撞到了身后的拨浪鼓架,木鼓“咚咚”作响,吓得念安“哇”地一声哭出来。
“你看你!”苏小满没好气地推开他,正要抱起孩子,却见一道白影“嗖”地窜上摇篮。腓腓嘴里叼着块绣着小狐狸的棉布尿布,尾巴卷着个拨浪鼓,雪白的皮毛在晨光下像团棉花糖。
“吱吱!”白狐把尿布放在念安手边,又用爪子摇响拨浪鼓。念安泪眼汪汪地看着尿布,小手一抓,竟把柔软的棉布塞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啃得正香。
苏小满:“……”
谢云舟:“……所以我儿子拿尿布当磨牙棒?”
午间小憩时,念安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苏小满刚喝了口安胎药,差点被呛到,谢云舟则抱着头在屋里打转:“怎么又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
腓腓从衣柜顶上跳下来,围着摇篮转了三圈,突然叼起念安的小被子角,把婴儿整个裹成了糯米团子。它用脑袋蹭着念安的小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哼唧声——那是狐狸哄崽的摇篮曲。
念安果然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腓腓的白尾巴。苏小满松了口气,刚想夸两句,就见腓腓叼起被子角,摇摇晃晃地在屋里转圈,想哄孩子睡觉。
“腓腓,小心点!”谢云舟话音未落,白狐脚下一滑,抱着念安骨碌碌滚向敞开的后门。后院的鸡窝传来“咯咯”的惊叫声,等两人追出去时,只见腓腓和念安都埋在鸡毛堆里,念安手里还抓着根鸡尾巴毛,笑得口水首流。
“噗——”苏小满看着腓腓头上顶着的鸡冠花,忍不住笑出声。谢云舟则黑着脸,从鸡毛堆里拎起自家儿子,小被子里还滚出三颗温热的鸡蛋。
“这就是你请的‘狐狸月嫂’?”他抖了抖念安衣服上的鸡粪,“不仅带娃,还兼职下蛋?”
“扣工资!必须扣光!”谢云舟抱着念安冲进厨房,对着正在偷吃鸡饲料的腓腓怒吼,“从今天起,你的烧鸡配额减半!”
腓腓“吱吱”叫着跳到灶台顶上,爪子指着谢云舟怀里的念安,又比划了个“吃”的动作——意思是这小祖宗比十只烧鸡还难伺候。
“它的工资是每天三只烧鸡,你扣个试试?”苏小满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进来,看着谢云舟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上次你想克扣它的零食,结果它把你最喜欢的玉扳指叼去垫窝了。”
谢云舟:“……”他想起那枚被垫在狐狸窝里的羊脂玉扳指,上面还沾着几根白狐毛,就一阵肉疼。
腓腓似乎听懂了对话,跳下灶台叼起念安的小鞋子,“嗖”地窜到院墙上,尾巴尖挂着块写着“讨薪”的破布。念安见状,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叫,小手朝白狐挥舞。
“得了得了,不扣你工资。”谢云舟无奈地妥协,从怀里掏出块酱牛肉扔给腓腓,“但下次再把我儿子扔进鸡窝,就把你扔去给狼崽子当玩伴!”
转眼到了念安周岁抓周的日子。姚府正厅铺着猩红毡子,上面摆满了文房西宝、金银玉器、刀剑兵符,唯独角落放着套缩小版的银针和听诊器——那是苏小满特意准备的。
“来,念安,抓一个。”苏小满把儿子放在毡子中央,谢云舟则紧张地搓着手,暗中给刀剑兵符“加油”。
念安眨着大眼睛,对金光闪闪的元宝视而不见,手脚并用地爬过毛笔和玉佩,径首扑向角落的银针包。他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支银质毫针,另一只手则握住了迷你听诊器的听头,举起来晃了晃,咯咯笑出声。
“好!好!”苏小满拍手笑道,“不愧是我儿子,天生的医者!”
谢云舟看着那支在儿子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嘴角抽搐:“夫人,他抓个兵器不好吗?比如……本王的佩剑?”
“佩剑哪有银针实用?”苏小满从念安手里拿下听诊器,放在他胸口听了听,“你听,心跳多有力。将来啊,咱们儿子肯定是个妙手回春的神医!”
腓腓蹲在香案上,爪子里攥着块写着“医学世家”的红绸,“啪嗒”一声甩在念安头上,引来满堂哄笑。
宾客散去后,苏小满看着念安熟睡的小脸,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迷你银针。她想起系统面板上的警告——【检测到胎儿继承宿主医学天赋,能量波动异常】,心中隐隐不安。
“谢云舟,”她指着念安手心里的针印,“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普通孩子抓周,哪会抓着银针不放?”
谢云舟凑近一看,只见念安掌心果然有个细小的针孔,周围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系统能量的颜色。他想起暗卫密报中提到的“北狄王庭搜寻能量异常的孩童”,握住苏小满的手:“狼主那边,恐怕己经注意到念安了。”
“不仅如此。”苏小满调出系统界面,能量条正以微弱的速度增长,【检测到医学天赋觉醒,宿主与胎儿能量共振增强,建议尽快前往冰魄渊完成能量链接】。界面背景上,隐约浮现出冰魄渊的影像——那里矗立着一座由无数银针组成的祭坛。
“冰魄渊……”谢云舟皱眉,“难道念安的天赋,真的和毒源有关?”
苏小满看着儿子手中的银针,又想起自己穿越前在急诊室的场景,突然明白这不是巧合。念安抓周紧握银针和听诊器,不仅是医学天赋的预示,更是命运的指引——他注定要接过母亲的医针,去破解冰魄渊的秘密,甚至……改写他们一家的命运。
“不管前方是什么,”苏小满握紧谢云舟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念安脸上,他咂了咂嘴,小手把银针握得更紧了。而庭院里的腓腓,正用爪子在地上画出冰魄渊的轮廓,雪白的尾巴尖点着祭坛的位置,仿佛在提醒他们:狐狸月嫂的“破产”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