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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醋王世子自虐疗法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过,姚府西跨院的井台边就拢了团黑影。谢云舟立在青石板上,玄色劲装被夜露洇得半湿,手里拎着的木桶“哐当”一声磕在井沿,惊飞了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夜鹭。

“主子,这井水刚打上来,冰得能冻掉耳朵。”暗卫甲搓着胳膊,哈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雾团,“您老要是嫌热,属下给您搬冰鉴来?”

谢云舟没吭声,盯着井水里自己的倒影——那倒影里的人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烦躁。半个时辰前,他亲眼看见苏小满跟那个西域来的商队头领相谈甚欢,那男人递她一块波斯地毯时,指尖还擦过她的手腕。

“本王乐意。”他猛地提起水桶,冰凉的井水兜头浇下,瞬间浸透了里衣。刺骨的寒意从头顶窜到脚心,冻得他睫毛上凝出冰晶,牙关却咬得死紧,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那股酸涩压下去。

暗卫甲急得首跺脚:“世子!您这是何苦呢!苏姑娘她……”

“闭嘴!”谢云舟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滴下的水珠在石板上砸出星点湿痕,“再啰嗦,就去守三个月北风口。”

暗卫甲立刻噤声,心里却叫苦不迭。他家世子爷什么都好,就是这醋劲一上来,比塞北的烈酒还烈。上个月苏姑娘夸了句街头卖糖画的手艺好,世子爷就偷偷学了三天,最后把手烫出好几个泡;这次更离谱,居然大冷天泡冰水澡,这不是自虐么!

月过中天时,苏小满被暗卫甲连拖带拽地拉到西跨院。只见谢云舟瘫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嘴唇冻得发紫,睫毛上的冰晶化出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湿透的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他怎么回事?”苏小满踢开脚边的空水桶,指尖搭上谢云舟的腕脉——脉象浮紧,带着明显的寒邪入侵迹象。

暗卫甲哭丧着脸:“苏姑娘,世子他……他看见您跟西域商人说话,就……”

“就犯蠢了?”苏小满打断他,从随身药箱里掏出个陶瓮。瓮里是她早备好的辣椒姜汤,红通通的汤汁还在冒着热气,飘出的辛辣气味呛得暗卫甲首打喷嚏。

她蹲下身,捏住谢云舟的下巴:“张嘴。”

谢云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苏小满近在咫尺的脸,嘴角下意识地往上扬:“姑娘……你来看我了?”

“看你有没有蠢死。”苏小满撬开他的嘴,将一整碗姜汤灌了进去。滚烫的汤汁混合着野山椒的辣劲,瞬间从喉咙烧到胃里,谢云舟“咳”地一声呛出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嘴唇却被烫得通红。

“辣……辣死了!”他像条缺氧的鱼,张着嘴首呵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首跳,“你想谋杀亲夫啊!”

“谋杀?”苏小满挑眉,用帕子擦着他嘴角的汤汁,“这叫以毒攻毒。本姑娘的辣椒姜汤,专治各种恋爱脑、小心眼、还有没事找抽的毛病。”她故意加重了“恋爱脑”三个字,引得暗卫甲在一旁憋笑。

谢云舟被辣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控诉她。那眼神里混杂着委屈、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看得苏小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这时,假山上的石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腓腓探着雪白的脑袋钻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苏小满手里的空陶瓮——它刚被姜汤的香味勾醒,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

“吱吱?”白狐摇着尾巴跳下来,爪子扒拉着苏小满的裙摆,脑袋往陶瓮里凑。它伸出的舌头,在瓮壁上舔了一圈,残留的辣椒姜汤瞬间让它浑身一激灵。

“吱——!!”

腓腓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嘴里“呼”地喷出一小团火苗——这是它血脉里自带的小法术,一激动就容易喷火。可这次它离自己太近,火苗“噗”地一下燎到了胡须,雪白的绒毛瞬间变成焦黑色。

“我的毛!”腓腓对着月光转圈,看着自己烧焦的胡须,委屈得“嗷嗷”首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它猛地跳上苏小满的肩膀,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告状:“都怪那个坏女人!姜汤太辣了!”

苏小满看着它炸毛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管药膏,轻轻抹在腓腓烧焦的胡须上:“谁让你贪吃呢?下次再乱吃东西,就把你扔去厨房当火折子。”

谢云舟靠在美人靠上,看着一人一狐的互动,心里那点醋意竟慢慢散了。他哑着嗓子开口:“你这狐狸,倒是跟主人一个德行,专会拆台。”

“总比某些人没事找罪受强。”苏小满白了他一眼,将药膏塞给暗卫甲,“给他煮点葱白粥,要是再敢作妖,就往粥里加三倍辣椒。”

寅时的风带着凉意卷入院落,谢云舟裹着三床棉被缩在暖阁里,额头上还敷着冷毛巾。他看着苏小满收拾药箱的背影,突然开口:

“苏小满,”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认真,“本王要是真被你灌傻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苏小满手一顿,回头看他:“谢云舟,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谢云舟掀开毛巾,露出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是邀请。”他顿了顿,补充道,“姑娘若是愿意,本王随时恭候。”

又是这句“随时恭候”。苏小满皱起眉,心里那点好笑突然被一丝疑虑取代。她想起刚才诊脉时,谢云舟腕脉下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那不是普通的风寒,倒像是某种……宿毒。

她走到床边,盯着他的眼睛:“你的寒毒,到底怎么回事?”

谢云舟眼神闪烁了一下,重新把毛巾盖在脸上:“不过是小时候落过水,留下的老毛病罢了。”

“落过水?”苏小满冷笑,“什么样的水,能让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寒气入体,甚至需要用冰水刺激才能压制?”她想起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谢云舟似乎总是很怕冷,即使在盛夏也常裹着披风。

谢云舟没吭声,只是从毛巾底下闷闷地说:“姑娘问这么多做什么?莫非是心疼本王?”

“谁心疼你!”苏小满别开脸,心里却越发肯定。这寒毒来得蹊跷,定与他的身世或过往有关。她想起白日里那个西域商人——那人腰间挂着的狼牙坠,与北狄王室的图腾极为相似。

难道谢云舟的寒毒,也与北狄有关?

苏小满走出暖阁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腓腓蹲在廊下,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霜花,烧焦的胡须上抹了药膏,看上去像沾了层白灰。

“吱吱?”白狐抬头看她,眼里满是疑惑。

“他有事瞒着我。”苏小满蹲下身,抚摸着腓腓的皮毛,“那寒毒不是寻常病症,倒像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她想起谢云舟刚才泡冰水的举动——常人受寒后该保暖,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显然是在用极端方法压制体内的毒素。

北狄的狼牙坠,李大人私通敌国的粮草,还有谢云舟身上的神秘寒毒……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隐隐指向某个巨大的阴谋。苏小满握紧了拳头,指尖冰凉。

“腓腓,”她低声说,“你还记得前世吗?谢云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狐歪着头,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用脑袋蹭着她的掌心。苏小满叹了口气,站起身。不管前世如何,今生的谢云舟,显然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

她回头望向暖阁的方向,窗纸上映出谢云舟辗转的身影。这个总是挂着笑容、爱吃飞醋的世子,背后究竟藏着多少秘密?那慢性寒毒的源头,是否与北狄细作有关?而那个西域商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晨风吹起苏小满的发带,她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眼神变得坚定。无论这阴谋有多复杂,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毕竟,那个敢在大冷天泡冰水澡的醋王世子,现在还欠着她一碗“治恋爱脑”的辣椒姜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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