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倪念安砍了满满一木架的柴火回到小院。
贾钱氏磕着瓜子骂道:“还不滚回屋去,杵在院子里当门神呀!”说着敲敲柴房门。
念安回到柴房蹲坐在床上,天还没有黑,肚子又饿了。之前的念安饿了,都是在山上找各种各样吃的,有树皮,花果,甚至还有草。
现在她得想办法寻找一些果实,还得找一些有臭气的动物粪便,或者植物保护自己,不能让人和自己靠的太近,看出异常。
黑夜漫长,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摸排着有限的记忆。
钱万山和渣爹贾昊联手,为的就是母亲倪芳媛的修炼资源,母亲自爆后资源下落不明。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也确实没有这些资源的线索。
她记忆里倪芳媛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女修,按道理肯定会偷偷给念安留下资源,可是会在哪里呢?
第二天一早,鸡鸣响彻村落,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屋棚和秋衫。
贾钱氏又开始了一天的“训崽模式”,倪念安照旧将院子里的两个水缸打满,拎着食物袋背着木架和砍刀出门了。
等她再次来到空旷无人的青狼山时,她按照记忆在山中西处摸索,又到平时打柴的地方转转。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尽快的摸清地形想出办法。
一连三天,除了深山不敢进,附近山头都小心搜索了两遍。念安心中有了初步的计划,只待有利的时机。
傍晚时回到院子,看见正房廊下,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袭蓝色锦袍,身形修长挺拔。下颌线棱角分明,微微仰头凝视着远方。
渣爹回来了,倪念安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和愤恨,把柴架砍刀放下来。
贾昊回过头眯着眼,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念安感觉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刚才这具身体还有不自控的愤恨,现在满满都是紧张和害怕。
只见贾昊步伐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前一瞬还在几丈开外,后一瞬己逼至眼前。
倪念安控制不住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完了,要露破绽,急中生智:哆哆嗦嗦的往木架边卷缩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后背的衬衫湿透,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指,在她的伤口上蹭了一下。
修士本就五感异于常人,千万缕臭气从鼻腔钻入,贾昊如闪电般后退好几丈,嫌弃的紧。
“死丫头,狼嚎什么,你个小白眼狼。老娘一天天的伺候你,你就这样诬陷老娘是吧”贾钱氏咬牙切齿,五指如钳子一般,狠狠钳住她胳膊上的皮肉。
“聒噪!”贾昊语调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贾昊给钱氏一个眼神,钱氏赶紧闭嘴,拿着木板敲敲柴房的门,念安缓缓站起木讷的走进去,蜷缩在小破床上。
贾昊随手给院子套上一个禁制,嗓音低沉的开口:“这丫头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贾钱氏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每次回家都要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乖乖的回话:“相公~,没什么异样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吃饭睡觉打柴挑水。”
“她头上的伤怎么来的?头上的药粉又是怎么回事?”贾昊不信。
贾钱氏心虚了一下,立马柔意回道:“相公,这丫头不听话,妾身正在做饭,不小心用锅铲把她头打流血了。本想着去看郎中的,但是隔壁的王家说,有之前用剩下的药粉就拿来用了。妾身真不是故意的,用隔壁的药粉妾身还花了好些银子呢。”
贾昊心中了然,去年开春,王猎户打猎受了重伤药石无医。念安心善求她娘亲给王猎户医治,那个药粉是倪芳媛亲自配制的。
“我只和你说一句,这丫头绝不能有个长短,不然你爹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他的话略微停顿,眼神默默地扫视过去,钱氏脊背发紧。
“好的,知道啦~相公~”贾钱氏拽着贾昊的袖子讨好道,“相公,这次你可要在家中多住几日,让妾身好好伺候伺候你。”
“恐怕不行,我和父亲接了集贤城吴家的活,能赶在年前回来就算不错。三日后就要赶到集贤城,明天午时过后,我就要赶到镇上和父亲汇合。”
说到这里,贾昊心中苦涩难言,想当初他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就有5块灵石的修炼资源,平时表现的好,倪芳媛都会大方的再给他一些丹药和灵石。
现在每个月累死累活的接活计,到他手上还没有两块灵石。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他骑虎难下,这边的钱氏说是照顾他和念安,实则是监视她们父女。
好在这女人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且是个蠢的,他还能掌控这个家。
“相公,你着实辛苦~”说着钱氏就半靠在贾昊胸前,两人有说有笑亲密私语,步伐默契的走进房中。
倪念安侧耳听着院中的说话声和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晚上倪念安没怎么睡好,脑海里时而出现,白天贾昊那如鬼魅般的步伐和身影;时而又出现了,娘亲在一棵大松树上比贾昊更快更鬼魅的身影和步伐。
大松树?念安睡不着了,因为这个大松树,在她的记忆里出现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