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母亲的身影,在大树上消失又出现和她躲猫猫,一会儿是念安骑在母亲脖子上,阿娘带着她在大树上穿梭。
倪芳媛站在大松树上望着远方,对她说:“念安呀,阿娘的肩膀就像这棵大树,将来吾儿一定会看的更远!”
远处传来贾昊的声音:“芳媛,念安你们在哪里?”
母亲做了一个嘘声动作,抱着她在林间几个闪身,来到贾昊的后面,“爹爹,快来抓我们呀~~”林间响起一片嬉闹声。
翌日清晨,念安照旧起床听敲缸声打水,只是这几天打水路上,都没有碰见隔壁的王大婶。
贾钱氏拿出木架砍刀,指着木架下面的刻度,用施舍的语气对她说:“喏,今天打这么多柴就可以回来了。”
倪念安拿着食物袋子,背着木架砍刀木讷的走出了院门。
今天上山时,念安一首不敢放松警惕。她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下一下地砍柴,偶尔啃一口树皮和杂草,或者痴傻的转圈做无用工。
她记忆中的倪念安,在山中打柴时就是这样的。要是按照她现在的力气,一木架柴,一个时辰就可以砍完,可现在她要维持呆傻的人设。
她不知道,在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上,贾昊己经观察她半天了。看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有时候他有点恍惚,这还是他和倪芳媛的孩子吗?倪芳媛为了她,可是付出了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哎,可惜了!觉得无趣就快步下山出门了。
下午太阳快下山时,倪念安照旧砍满满一木架的柴火回到院里。
贾钱氏瘪瘪嘴道:“傻子就是傻子。”说完就喊,“王嫂子,麻烦你把她拎过去好好洗洗。”
昨天上午,她去镇上听娘亲说,相公和父亲要去接活计,估计要晚几天回来,谁知道昨天下午贾昊突然回家。
这丫头臭的让贾昊实在受不了,让她今天好好给那丫头洗洗,去他娘的,老娘才不伺候呢。花两捆柴火,让隔壁爱占便宜的王家人洗吧。
“好嘞好嘞,这就过来!”话声刚落,王大婶就从院门口进来,拉着倪念安往她家走,念安下意识的抗拒。
这时候从王家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她拿着一块杂粮饼子对她招手:“念安你来,你快来,这块饼子就是你的啦”,说着就跑过来,把饼子塞到她手上,和王大婶一左一右的把她拽到王家。
到了王家,王猎户己经把热水拎进屋里,又拎了一桶凉水兑到洗澡桶里,出屋时顺手带上房门。
王婶子试了一下水温,和气的对着念安说:“念安小姐莫怕,婶子伺候你把澡洗洗,洗完咱就香喷喷的啦。”
王大婶也不管念安回不回应,小心翼翼的先给她洗头,又帮她洗澡搓背,还喋喋不休的和她说起,她们两家以前的往事。
倪念安真是尴尬的要死,无奈又不能抗拒,只能装傻充愣。
王婶子给她洗了半天,水都换了两桶终于出了屋门。
刚到堂屋,那个可爱的小姐姐,端来满满一海碗的糖水荷包蛋让她吃;她没有客气,在傻子的人设里能吃的东西,都是无法抗拒的,念安不想承认她是饿了。
“孩子他爹,你之前在广德县买的祛疤药膏呢?”王大婶问
“在这呢”王猎户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有浓厚的胡须。
他把药膏递给王大婶,叹息道:“哎,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这两天咱们得收拾收拾去广德县了。”
“一定要走嘛,爹爹,我还想要继续读书?”八仙桌旁边走来,一个十岁左右穿着布衣长衫,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他摸了摸倪念安半干的头发,温柔的说,“念安妹妹要好好吃饭。”
这时候姐姐给他也端来一小碗糖水,碗里窝着两个荷包蛋,小男孩双手接过放在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蛋放姐姐碗里,一家人都和往常一样坐下吃饭。
“放心好了,到了广德县你还可以继续读书。我前几日和隔壁的贾仙师,去县城送税粮,看见那仙师对县令大人,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见读书还是管用的。绍璟啊,只要你能把书读的好,爹娘就算砸锅卖铁都会供你读。”
王大伯顿了顿又说,“咱们镇上的钱镇长,和县城里的一个仙师闲聊说,过五六天后,会有几日的大雨。我想着,咱们还得早点去广德县安顿下来。孩子他娘,家里得尽早收拾一下。”王婶子嗯了一声,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