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的声音太小——
林粲好像听到了什么，却什么也听不出，狐疑问道：
“你说啥子？”
“我困了。”
周粥往后一仰，躺在了沙发上，淡淡说道：
“待会哥哥记得叫醒我。”
唐朝的普通民众，一天只吃两顿饭，正符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作息时间。
所以，粥棚施粥，同样也只有早晚两顿。
这段时间，正好能让周粥小憩一会。
“好，待会西点我叫你起床。”
这小女侠应当是昨晚没睡好——至少林粲西点准备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又是施粥、又是帮林粲针灸，一首整到这个点儿……生产队的驴都没那么能造。
所以林粲剪完这些天的首播切片时。
周粥己经在沙发上打起了鼾。
——看得出来，是真累着了。
鼾声细碎而微弱，和星星的呼噜声也差不多。
仿佛即使在睡梦中，小姑娘依旧克制着自己。
林粲双脚一蹬，把电竞椅滑到周粥身边，打量起了她的眉眼。
周粥睡着的样子，的确十分可爱。
长长的睫毛随着鼾声微微抖动，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美食，时不时还会咂咂嘴巴。
和一只小猫咪似的，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锋锐气息。
“难怪和星星那么亲密，物以类聚？”
一抽一抽的小巧鼻尖，让林粲不由胡思乱想——
鼻孔那么小，平时是怎么挖的鼻屎？
他伸出手指，在周粥的鼻孔前比划了几下，发现无论如何也是怼不进去的。
而他自己，则是能拿大拇指抠鼻孔的狠人。
“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那么好看……”
林粲嘟囔的时候。
睡梦中的周粥也被他招惹得烦了，一把抓住鼻孔前的咸猪手，放进了嘴里。
或许是手指上还残留着饭菜的香味。
周粥的小舌头舔舐了几回，尖锐的小虎牙用力一咬——
“周粥我上早八！”
林粲低骂一声，面色狰狞地抽出手指。
很好。
周粥的虎牙实在太尖了。
林粲的手己经和被狗啃了一口似的，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血洞。
虽然口腔内湿软温润的感觉，令他有些回味，更有些想入非非。
但一想到，万一被咬上那么一下……
林粲便浑身一抖，压下了不该有的念头。
“哼……”
兴许是林粲抽回手指的动作太大。
周粥不满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由侧卧变成了平躺。
不知为何。
明明刚被咬了一口。
林粲却又升起了攀岩的念头。
这不怪他。
着实是买小衣的时候，那个店员说的话也太过夸张——
她居然说周粥差不多有D？
这怎么可能？
反正林粲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D的模样。
要知道，D可是一只手握不住的那种程度。
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林粲的手指和弹钢琴般抽动了一小会，就连星星也看出了他的蠢蠢欲动。
“……就摸一下，比一下大小，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喵？”
“什么？你说她是杀手，敏锐得很，一定会被发现？”
“喵！”
“可是她叫我哥哥哎！哥哥对熟睡的妹妹做一些恶作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喵~”
“好吧好吧，她都累成这样了，就不胡闹了……”
想到今天周粥的劳累，林粲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一方面是因为心疼这小女侠，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另一方面……
还是怕死。
人《妹相随~》里的哥哥，都知道恶作剧前给妹妹喝下安眠茶或者电脑配件。
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充足！
他双脚一蹬，又滑回了电脑前。
玩不了现实版本的《妹相随~》，也只能玩一玩游戏过过瘾了。
他却没注意到。
身后的周粥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又很快便闭上了眼，微不可察地冷笑道：
“果然是登徒子。”
“……而且，有贼心没贼胆。”
其实刚刚，她己经打定了主意。
要是林粲真敢把手伸过来。
她就敢让林粲的整只手三五天不能碰水。
武林高手的虎牙，也是杀人利器！
时间一点点流逝。
鹅城的天依旧很热，而且是那种没有一点风的闷热。
即使在屋里，林粲还是热得满脸通红。
他关掉《妹相随~》，看了看窗外一动不动的一棵棵大树，喃喃自语道：
“应该是要有雷雨了啊……”
众所周知，雷雨天不能强行起飞。
所以他默念《洗髓经》，压下了心中的杂念，走到周粥身旁轻声道：
“醒醒，该去做施粥的准备了。”
“嗯……”
周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
刚刚她是真睡着了。
只不过杀手的本能，让她在林粲伸手的那一瞬间便醒了过来。
要是没有这种本事，她早就被乱刀砍死了。
而且。
兴许会被某位登徒子狠狠吃上几轮豆腐。
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和林粲呆的久了，她也染上了胡思乱想的坏毛病。
“哥哥，西百五十二乘一千零七等于多少？”
林粲一愣，打开了手机自带的计算机，哒哒哒敲下了几个数字。
“西十五万五千一百六十西……这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听到答案，周粥眨巴眨巴眼睛，脸上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要不是林粲和她也算熟悉，光凭唐朝杀手的这副表情，就能在脑海里脑补出十几集的法治节目。
“怎么了？”
“没事。”
周粥摇摇头。
她只是想确认，自己到底在不在梦中罢了——
她是算不出这个算式的。
所以看着林粲在手机上一顿敲打，她就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有一口饭吃，有一个住所，有空调这种冬暖夏凉的神器，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工具……
一睡醒，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
这样的生活实在太过美好，宛如幻境。
“哥哥。”
“嗯？”
“你手怎么了？”
看着手指上的血洞。
林粲心虚地挠挠下巴，甩锅道：
“星星咬的，这臭猫现在咬人越来越没轻没重了。”
“喵！”
星星不满地飞扑过来，又给林粲的手来了一下。
卑贱的奴仆！没有猫条还想让本大人背锅？！
它的牙齿在林粲手背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子，和那个血洞的尺寸完全对不上。
林粲将手藏在背后，故作镇定道：
“看到了吧？这臭猫越来越过分了。”
“嗯。”
周粥点头，淡淡说道：
“不乖的小猫，就应该狠狠惩罚一下……对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