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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缺课的小女娃

卯时三刻,书院的铜铃在晨风中颤响,惊飞了槐树枝头的麻雀。姜雨薇蹲在药摊前,指尖捏着朵半开的野菊,金黄的花瓣上还凝着未散的晨露,却在她反复望向朱漆门的动作里,被碾出细碎的褶皱——往常总在铜铃响过第一遍就蹦跳着来讨薄荷糖的小满,今日竟没出现。石凳上,那本边角磨毛的《千字文》还摊开着,书页间夹着的槐花瓣早己褪成浅白,像只被折断翅膀的蝶,静静躺在“天地玄黄”的字迹上。

“姜姐姐,小满怎么还没来呀?”扎羊角辫的虎娃抱着书本蹭过来,鼻尖上沾着块没擦干净的墨渍,“她昨儿说要教我在沙地上画芣苢叶呢,还说……”他忽然住了嘴,盯着姜雨薇指尖捏皱的野菊,意识到气氛不对。

姜雨薇的指尖顿了顿,野菊的绒毛蹭过掌心,痒得发慌。她抬头望向书院门口,萧景珩正倚着朱漆柱,月白长衫被晨风吹得扬起一角,腰间的玄铁腰牌在晨光里闪过冷光——那是他近日为了追查西北暗势力,特意从黑市商人手里换来的信物,牌面刻着的云纹暗纹,据说能让混迹三教九流的眼线主动搭话。

“青桃,你去小满家看看。”她转身叮嘱蹲在药箱旁整理药材的小丫头,声音比平日多了份生硬,“顺路去街市买些茯苓,记得绕开西巷——前日阿虎爹说那儿有流民帮派械斗,别凑上去。”

青桃应了声,挎着柳编筐蹦跳着离开,麻花辫上的红头绳在晨光里晃成个活泼的点。姜雨薇低头继续分拣野菊,却听见书院内传来王夫子的叹息:“入春以来,西北的风沙格外大,流民窟里又闹了几场伤寒,孩子们能按时来读书的越来越少了……”

这话像根细针扎进她心里。姜雨薇望着石凳上小满的《千字文》,想起半月前这丫头举着木樨花跑过来的模样——发间别着朵鹅黄色的小花,鼻尖沾着沙土,却笑得眼睛弯弯:“姜姐姐!阿娘说这花能泡茶,是不是和你药箱里的‘木樨’一样呀?”那时她握着小满的手,教她辨认木樨花的西瓣形态,告诉她“木樨性温,能暖胃,就像小丫头的笑,能暖人心”。此刻那朵木樨花或许还别在小满的衣襟上,却不知为何,竟连带着丫头本人,消失在这清晨的风沙里。

申时初刻,青桃回来时,柳编筐里的茯苓撒了半筐,红头绳歪在耳后,脸上沾着细沙,眼神里透着少见的慌张:“姜姐姐!小满家的木门上着锁,门缝里塞着把干野菜——张婶说,昨儿下学后见她背着布包往街市方向跑,说是‘去捡能换糖的废铁’,可后来……”她顿了顿,指尖绞紧筐沿的麻绳,“绸缎庄的刘娘子看见,有个戴灰布头巾的女人跟在她身后,走得很快,小满跑了两步想躲,却被那女人拽住了袖口!”

姜雨薇猛地站起身,野菊从指间滑落,跌进药箱里的远志堆里。萧景珩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边,玄铁腰牌被捏得发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灰布头巾……最近城西冒出来的‘神女教’,信徒皆以灰布裹头,腰悬刻有曼陀罗花的铜牌。”他忽然蹲下身,握住青桃的手腕,“你在街市上,可听见什么风声?”

青桃从袖中掏出半块碎布,浅灰色的布料边缘绣着细小的曼陀罗花纹,针脚歪扭,却透着股子狠劲:“在绸缎庄后巷捡的!当时有两个戴斗笠的人躲在墙角说话,其中一个摸着腰牌说‘那小丫头嘴太甜,见人就喊姐姐,差点露了马脚’,另一个说‘神女教缺的就是能背《论语》的灵童,抓回去洗干净,下月十五的仪式正好用’……”

“灵童仪式”西个字像把冰刀,剜得姜雨薇心口发疼。她想起萧景珩曾说过,神女教打着“救苦救难”的旗号,在西北流民中散播迷信,声称“用灵童祭天可换甘霖”,实则干着掳掠孩童、炼制的勾当。小满发间的木樨花忽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那朵花此刻或许正沾着沙尘,被攥在某个灰布头巾女人的手里,而丫头惊恐的哭声,可能正被风沙卷进城西的破庙。

“我去街市查。”萧景珩的长剑出鞘半寸,剑穗上的药草纹穗子扫过青桃的柳编筐,“你守着药摊,等我消息。若申时末刻我未归,就去流民窟找阿虎爹,他手下的乞儿团遍布城西,能帮着寻人。”他忽然伸手,按住姜雨薇颤抖的肩膀,“小满机灵,会躲人,你别慌。”

姜雨薇望着他转身时扬起的月白长衫,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小满在雪地里摔断了膝盖,哭着喊“萧郎君抱”,而萧景珩竟真的蹲下身,用长衫裹着孩子跑回药摊,袖口沾着雪水也浑然不觉。此刻那抹月白消失在风沙里,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还沾着野菊的香气,混着小满昨夜留在墨卷上的墨香,在这渐渐燥热的午后,竟成了最灼人的牵挂。

书院的铜铃再次响起,学童们陆陆续续放学,却不见了小满蹦跳的身影。姜雨薇蹲在石凳旁,捡起小满的《千字文》,指尖划过丫头歪扭的笔记——在“鸟”字旁边,画着只振翅的小鸟,鸟爪下踩着朵歪歪扭扭的木樨花,旁边写着“姜姐姐教我认的花”。墨迹未干时,丫头或许曾举着本子,等着向她炫耀,此刻却不知落在何方。

“姜娘子,您脸色不好。”王夫子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攥着小满昨儿交的墨卷,“萧郎君武艺高强,定能寻回小满。再说这丫头,打小在风沙里跑大,精着呢,说不定只是迷路了……”

话音未落,城西方向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刀剑相撞的脆响。姜雨薇猛地站起身,墨卷从膝头滑落,书页间的槐花瓣被风吹起,飘向朱漆门——那里,青桃正攥着半块曼陀罗纹碎布,嘴唇发抖:“姜姐姐,刚才有个小叫花子跑来说……说绸缎庄后巷有人打架,其中一个穿月白衫的郎君,腰间挂着和萧郎君一样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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