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暖灯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着明亮的光,浴缸的水龙头开着,热气氤氲,她抱着身子坐在浴缸里,目光呆滞的看着慢慢升起的水。
她大概是明白的,今晚的事并没有完全过去,他生气了,甚至暴怒了,她的处境更难了。她似乎越来越没用了,连个男人都哄不好。
她宛如缩头乌龟似的在浴室里待了好久好久,直到浴缸里的水凉了,她才起身,拿起手边的浴巾裹到身上。
她刚打开浴室的门,身子就跌进了男人宽广却霸道的怀抱里,下巴被抬起。
她透过湿漉漉的头帘去看他,嘴唇就被吻住了。
“生个孩子吧,嗯?生个孩子。”
“我不要我不要!”像是有根刺狠狠地扎进了皮肤,她突然疯一般推开了他。
他一时没有防备,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喘着粗气,胀红了脸的女人。
“我是什么?你生孩子的容器吗?你知道怀孕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揣着一个好几斤的孩子在身体里,生不出来,消失不了的感觉有多痛苦吗?”她歇斯底里的喊着,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飓风撕裂的蝴蝶,摇摇欲坠。
他呆住了,好久后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生不出来?”
她的指甲狠狠地插进自己的手心,紧咬牙关,想说的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薄锦业,发现眼前已经花了,看不清楚,全身绷紧的肌肉传来酸痛让她的步子都迟缓了。
水滴顺着头发滴落下来,她本能的想要通过深呼吸去缓解,可整个人就像是忘记了要怎么呼吸似的。
她转身,就往外跑去,胳膊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男女之间的力气过于悬殊,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轻而易举的把她锁在了怀里,两只胳膊就像两根钢铁棍似的,她拼尽全力都推不开。
最后的她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他抱着,情绪却还是如海潮般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的身子。
他克制了又克制,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不想现在生孩子?还是不想生我的孩子?”
她被裹在他宛如刀刃的气息里,说不出话来,也不看他,整个人瘫在他的怀里。
胸腔里的怒火每一秒都在成倍增加,他的大手再次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呆滞而涣散的眼睛,微微弯起的薄唇就像一把锋利的弯刀,“我在问你话,你回答我,回答我!”
“当然是不想生你的孩子薄锦业,你怎么就那么贱呢,我掏心掏肺爱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我都不要你了,你却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非要贴着我。怎么?你是受虐狂,就喜欢找虐是不是?”
“你再说一遍!”
“我说十遍还是这样,我不会生你的孩子的!我不要!不要!”
“我还就要你怀了,就要你生了。”他的双手几乎提虚了她,拉着她就往床边走。
她的身子狠狠地跌在柔软的床上,随即高大的男人覆了上来。
她手脚用力的踹着,打着,双腿却被男人的两条强而有力的腿压住了,双手却被轻而易举的握住。
他随手抽掉自己睡衣上的腰带,叠起她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不要!薄锦业,你放开我!放开我!薄锦业!”
他低头去吻她。
她躲开不让。
手指狠狠地握住了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顺着她凌乱的浴袍摸了上去。
这件原本她并不排斥,可此刻却是耻辱和折磨,宛如一场酷刑,备受煎熬。
恍惚间,她仿佛又置身在冰冷、白色的手术间里,冰冷的器械在身体里翻搅着。疼痛从某点撕裂开来,继而发展到全身,整个身体连带着灵魂都被撕裂开来,带着最深、最绵长的痛楚,经久不绝。
她强迫自己不屈服,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可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身上的男人就像她无法反抗的命运,除了咬紧牙关撑过去,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后来的她一直都在哭,泪水一个劲地往下流。
他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哄她,“没事的,小颜,没事的。”他炙热而热切的气息带着哄。
可她的身体反而越发僵硬而冰冷,哭声小而细碎,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猫。
他被她的反应吓着了,皱着眉头喊她,“小颜,小颜。”伸手去抱她,她并没有躲,也大概是没有力气,可他一旦靠近,她的身子就会不可抑制的颤抖。
到最后,他不敢去碰她了,只能给她盖好被子,想着下楼找李嫂上来陪陪她,就见她撑着坐了起来。
她的思绪就像是游离在灵魂之外,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就连自己都是虚幻的。
她拼命地深呼吸,总算有了一点点真实感,腿动了动,钝痛袭来,她猛地抬头看向薄锦业,白光下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犀利的不像个人该有的样子,“你刚才有没有用套?”
薄锦业一愣,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她继续控诉,“你为什么不用套?你一次套都没有过。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怀孕的,会怀孕的!”
她的脸色白的就像一张随时会碎裂白纸,眼眶通红,身上森冷的气场偏执和克制。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像一把弯刀生生的剜下来他心口的一块肉。
他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她就掀开被子下了床,顾不上整理身上的睡袍,晃晃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他看她随时要跌到,连忙跟着下床,去扶她,却被她狠狠地甩开。
她走到外面,打开柜子,掏出一个瓶子,打开,倒了一手的药就要往嘴里吃,大力袭来,手里的药全部都掉到了地上。
她连忙蹲下,却因为过猛,脑子嗡一声,眼前一黑,两只手撑到了地上。
薄锦业握住她的胳膊,拉起了她,拼命地克制着问,“你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