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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棋香一缕系乡愁

清明的雨丝斜斜织着,老街的青石板路润得发亮。林念昔蹲在老槐树下,把新采的槐花撒在树根周围,花瓣沾着雨水,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香粉盒。

“小昔,快来!明轩带了位贵客!”周凯的声音从棋馆传来,带着难得的兴奋。老人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系得整整齐齐,是当年林默送他的那件,说是“见贵客得体面”。

念昔擦了擦手上的泥,跑进棋馆时,正看见周明轩陪着位白发老者。老人拄着龙头拐杖,正抚摸着老梨木棋盘,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细痕,突然停在一处浅浅的刻痕上——是林默年轻时量身高留下的,如今早己被岁月磨平。

“这棋盘,还是老样子。”老者的声音带着哽咽,“当年我离开老街时,老林就在这儿送我,说‘棋路通,心路就通,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念昔这才知道,老人是林默的发小,当年跟着父母去了台湾,一别就是六十年。这次回来,特意带着林默当年送的旧棋谱,封面己经泛黄,却用蓝布仔细包着。

“你看这页,”老者翻开棋谱,上面有林默用铅笔写的批注,“‘出门在外,别丢了老街的根’——我记了一辈子。”

雨停时,周明轩摆开当年两人常下的残局。老者执红,少年执黑,红“炮”刚架起来,就听见老者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他总爱先架炮,说‘先礼后兵,待人得有分寸’。”

念昔端来新沏的茶,茶盏上印着小小的“帅”字,是她特意定制的。“林太爷爷的茶谱上说,待客要沏‘明前龙井’,得用山泉水,慢慢泡,才能出味儿。”

老者的手指落在红“兵”上,迟迟没有落下。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新叶上的水珠滴落,像在替谁诉说着思念。“当年我总说要带他去台湾看看,他说‘等老街的棋院建起来就去’,没想到……”

“林太爷爷说过,心在一起,距离就不算什么。”周明轩的指尖落在黑“将”上,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就像这棋局,隔着楚河汉界,却能你来我往,心意相通。”

午后,老者的孙子跑进来,举着张画满棋子的纸:“爷爷,我会摆‘仙人指路’了!”少年的普通话里带着台湾腔,却把“兵”摆得端端正正,像个小小的哨兵。

老者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指着林默的照片:“这是林爷爷,当年教你爷爷下棋的师父,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念昔把老者带来的棋谱和林默的旧棋谱并排放在供桌前,两本泛黄的册子像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在香火缭绕中静静相望。电子屏上,林默的比赛录像还在播放,年轻的身影在棋盘前从容落子,仿佛能穿透岁月,与眼前的一切温柔相拥。

傍晚,老者要离开了。他把那本旧棋谱留在了棋馆,扉页上多了行字:“棋香一缕,系着乡愁,也系着团圆。”周明轩回赠了颗新刻的红“帅”,上面刻着“老街等你”西个字。

车子驶离巷口时,老者摇下车窗,对着棋馆深深鞠躬。念昔和周明轩站在老槐树下挥手,看见老者的孙子举着那颗红“帅”,贴在车窗上,像在向这片土地告别,又像在许下重逢的约定。

暮色漫进棋馆时,念昔在老梨木棋盘上摆开新的残局,取名“两岸春”。红黑棋子围绕着楚河汉界摆成圆形,像个紧紧相拥的环。周明轩的指尖落在红“兵”上,轻轻越过河界,落在黑“卒”旁边——没有厮杀,只有温柔的相遇。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在为这局特殊的棋轻轻伴奏。念昔知道,那些藏在棋谱里的思念,那些浸在棋痕里的牵挂,都在这雨声里慢慢发酵,慢慢生长,像老槐树的根,在看不见的地方,把两岸的土地紧紧连在一起。

棋馆的灯亮了,照着空荡荡的棋盘,也照着两本并排的棋谱。香火在空气中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槐花香,像在说:

无论走多远,总有颗棋子在等你回家;

无论隔多久,总有缕棋香在替你守望。

乡愁是盘没下完的棋,而爱,是永远不会失效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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