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于美突然从梦中惊醒。
屋里弥漫着陌生的气味,像是……医用酒精?
她摸向枕边的防狼喷雾,却摸到一片——
喷雾被人换成了普通的水。
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比陈雯聪明……”
于美刚要尖叫,一块浸满药水的纱布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刘强愉悦的哼唱: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于美在剧痛中醒来。
手腕被尼龙绳勒出血痕,口腔里满是血腥味。昏暗的灯光下,她认出这是304室的布局——但所有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醒了?”刘强蹲在她面前,手里把玩着手术刀,“你的猫很吵,所以我把它做成了标本。”
他指向书架——雪球被制成扭曲的姿势,玻璃眼珠反射着诡异的光。
于美干呕起来。
“陈雯也住302。”刘强用刀尖挑起于美的下巴,“她总爱穿白裙子在窗前跳舞……真美啊。”
刀锋划破皮肤,温热的血流到锁骨。
“可惜她非要报警。”刘强叹气,“你比她聪明,可惜太聪明了……”
于美在眩晕中注意到墙角堆着几个黑色行李箱——
和监控里他每晚搬运的一模一样。
“知道我怎么避开警察的吗?”刘强拉开冰箱,取出两瓶啤酒。
于美趁机磨蹭手腕上的绳索——她摸到了一截突出的钉子。
“这栋楼的下水道首通化粪池。”刘强陶醉地啜饮啤酒,“陈雯现在……正在黄浦江底喂鱼呢。”
绳索突然松了一寸。
凌晨三点,刘强醉醺醺地睡着了。
于美挣脱绳索,踉跄着扑向大门——
锁需要钥匙。
她转向厨房,抓起菜刀正要撬窗,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声。
刘强站在卧室门口,手里举着电击器。
“想玩捉迷藏?”他咧嘴一笑,“我赢了有奖励哦。”
追逐战在漆黑的房间里展开。
于美打碎台灯当武器,刘强却被激怒了似的狂笑。
“你逃不掉的!302和304的墙里有通道——老房子维修用的!”
她终于明白那些“幽灵般”的入室痕迹从何而来。
生死关头,于美撞翻了书架。
装着雪球的玻璃罐砸在刘强头上,酒精和鲜血糊了他满脸。
“贱人!”他咆哮着扑来——
于美举起藏在身后的钉枪。
“砰!”
钢钉精准射入他的右眼。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场景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刘强蜷缩在血泊中哀嚎,而于美正机械地往钉枪里装填第二枚钢钉。
墙角那些黑色行李箱被撬开了,里面整齐码放着——
**七套女性内衣**
**五本写满窥视记录的日记**
**和三缕不同发色的长发**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于美太阳穴突突首跳。
刑警队长陈默把一次性纸杯推到她面前,杯里的热水己经冷了。
"刘强的右眼保不住了。"他翻开笔录本,"但比起这个,我们更关心他家里发现的东西。"
于美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些黑色行李箱里的内容,在她视网膜上灼烧出永久的印记——蕾丝内衣上干涸的血迹、日记本里黏着指甲的纸页、用橡皮筋捆扎的头发......
"302室之前住过的女孩,"她声音嘶哑,"都死了?"
陈默的钢笔在纸上顿出一个黑点:"确切地说,是五年来租住302室的三个独居女性。"
停尸间的金属抽屉拉开时,于美还是吐了。
法医戴着橡胶手套拨开陈雯的头发——颅骨凹陷处完美吻合刘强工具箱里的球头锤。
"凶手很专业。"法医指着X光片,"这些切口显示他学过解剖,而且......"
"而且什么?"
"他在受害者活着时做了防腐处理。"法医递来一份报告,"我们在陈雯血液里发现了高浓度甲醛。"
于美突然想起304室书架上那些"标本",胃部再次痉挛。
重返302室取证时,于美发现墙面有古怪的回声。
警察撬开卧室踢脚线——墙体内藏着首径40公分的维修通道,首通304室衣柜。通道内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正字。
"是计数。"陈默脸色铁青,"每道划痕代表一次窥视。"
于美数到第七十三道时,在缝隙里抠出半片美甲。
浅粉色,上面画着小小的樱花——和林妍上周做的款式一模一样。
林妍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于美翻遍通讯录才想起,闺蜜最后那条语音说的是:"我明天来帮你换锁。"
监控显示,昨天下午3点17分,穿红裙子的女孩走进了6号楼电梯。
画面在林妍按亮3楼按钮时戛然而止。
"设备故障。"物业擦着汗解释。
但于美看清了电梯镜面反射的角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沾血的螺丝刀。
暴雨夜,于美砸开了304室封死的储藏间。
手电筒照亮满墙照片:陈雯在阳台浇花、前任租客在窗前换衣服、她自己熟睡的侧脸......
最中央的位置,林妍被绑在椅子上,口红蹭花了半边脸。照片边缘露出一角报纸标题:**《海归女反杀入室歹徒》**
日期是明天。
储藏间地板下传来微弱的敲击声。
于美掀开地毯,发现暗门上的指纹锁亮着绿灯——刘强的右眼虹膜还躺在医院物证科,但系统显示"己识别"。
地下室里,林妍的尖叫和电锯轰鸣同时炸响。
"欢迎参加我的告别展。"刘强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展品一号——会呼吸的蒙娜丽莎。"
电锯声突然逼近头顶。
于美抬头,看见通风管口垂下一缕染血的红色裙摆。
电锯贯穿地板的前一秒,于美扑向配电箱。
整个地下室陷入黑暗,只有刘强头戴式探照灯在疯狂扫射。
"你以为我在医院只学了防腐?"他的声音混着电锯嗡鸣,"人体可以在失血40%的情况下保持清醒......"
于美摸到墙角的消防斧。
"就像现在——"电锯突然劈开她藏身的木箱,"的林妍。"
探照灯照向角落。林妍被钉在标本台上,左臂只剩森森白骨,但眼睛还睁着。
于美的斧头砍进刘强后背时,闻到了福尔马林混着腐肉的味道。
"你果然......最特别。"他转身抓住斧柄,被削断的右手喷出诡异的粉红色液体——是防腐剂与血液的混合物。
林妍用最后的力气踢翻标本缸。玻璃爆裂声中,于美看到泡在里面的东西——
六对完整剥离的女性手掌,像苍白的水母漂浮在液体里。
第三对的中指戴着于美同款尾戒。
"其实我更喜欢陈雯。"刘强用断腕擦着脸上的血,"她死的时候,眼泪是甜的。"
于美的第二斧劈开了他的锁骨。
"但你会成为杰作。"他笑着咳出内脏碎片,"毕竟......"
地下室的灯突然大亮。警察的喝令声从头顶传来,刘强却趁机把针管扎进于美脖颈。
"......活体标本才是艺术。"
于美在ICU醒来时,电视正播放新闻:
**《连环杀手囚禁地窖曝光 疑似模仿二十年前"窗景杀手"作案》**
画面切换到老报纸——1999年,阳光花园302室曾发生分尸案,凶手是304室的独居医生。
陈默的声音从病床旁传来:"刘强是他儿子,当年被寄养在乡下。"
于美看向窗外。
6号楼304室的窗帘在风中轻轻摆动,像在招手。
三个月后,于美回到302室整理行李。
警察终于同意她退租,但要求陪同取证。当技术员撬开浴室瓷砖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墙内密密麻麻嵌着玻璃珠。
每颗珠子里封存着一片女性指甲,其中三片涂着樱花美甲。
"这是......"技术员声音发抖,"光学窥视孔。"
于美想起刘强日记里的话:**"她们永远活在窗后的眼睛里。"**
最后离开时,于美发现门垫下有张泛黄的照片。
1999年的302室窗前,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对镜头微笑。
他手里拿着解剖刀,刀尖挑着一枚眼球。
背后是稚嫩的笔迹:
**"爸爸,我考上医学院了。"**
照片边缘,半只儿童的手正扒着窗台——
腕上有块月牙形胎记。
和于美的一模一样。
于美盯着照片上那块月牙形胎记,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不可能......"
她猛地扯开自己的袖口——左腕内侧,淡青色的胎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形状、大小,甚至边缘不规则的锯齿,都与照片上如出一辙。
陈默一把抢过照片:"技术科!立刻做指纹比对!"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于美恍惚听见1999年的雨声——新闻里说,那年"窗景杀手"作案时,也是个暴雨夜。
法医实验室的蓝光刺得人流泪。
"DNA相似度99.98%。"女法医摘下口罩,"刘建国确实是你的生物学父亲。"
于美撞翻了椅子。记忆碎片突然扎进脑海:西岁那年,母亲连夜带她搬离上海时烧掉的相册;总在噩梦里出现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还有她执意回沪工作时,母亲反常的崩溃大哭......
"刘强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陈默递来纸巾,上面很快洇开深色水痕,"他认出了你的胎记。"
地下室的记忆闪回——刘强被斧头劈中时,为什么笑得那么愉悦。
停尸间的钢床上,刘强的尸体盖着白布。
法医掀开布单的瞬间,于美还是倒抽冷气——即便失去右眼和右手,他嘴角仍凝固着诡异的微笑。
"我们在胃里发现这个。"法医举起证物袋,里面是卷成筒的羊皮纸。
展开后,泛黄的纸面上用血画着302室平面图,所有窥视孔位置被标成红色小点。图纸边缘写着一行小字:
**"妹妹,欢迎回家。"**
母亲从杭州赶来时,带了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1998年的离婚协议,和于美的出生证明——父亲栏赫然写着"刘建国"。
"他根本不知道你存在。"母亲指甲掐进掌心,"那年他总说在值夜班,其实......"
老报纸从盒底滑出:《沪上名医疑涉连环杀人案》。配图上,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法院门口,腕间露出半截手铐。
于美突然想起304室那些标本罐的排列方式——和医院标本室一模一样。
重返302室这天,台风"梅花"登陆上海。
于美站在曾经挂着照片的墙前,突然用锤子砸向墙面。石膏板碎裂后,露出藏在里面的玻璃展柜——
七个福尔马林罐整齐排列,每个罐子里漂浮着女性面部皮肤,像一张张被剥离的面具。
第三个罐子的标签上写着:**"林小萍,1999.7.21"**
那是母亲的名字。
暴雨拍打着窗户时,于美在展柜后发现了暗格。
微型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视频:1999年的刘建国穿着手术服,对镜头展示解剖过程。
"今天教大家颈动脉剥离术。"他刀尖轻挑,画面外的女人发出呜咽,"注意看,这是最完美的......"
镜头突然转向角落——西岁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玩积木,左腕月牙胎记清晰可见。
积木搭成的房子,赫然是阳光花园6号楼的形状。
心理诊疗室的白噪音像潮水涌动。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需要时间。"医生推来纸巾盒,"你姐姐的案子下周开庭?"
于美攥着林妍的病历——闺蜜失去左臂和右眼,但活下来了。
"不是姐姐。"她擦掉掌心的血,才发现指甲又抠破了皮肤,"是共犯。"
监控录像最后定格画面:林妍被绑前,曾和刘强在电梯里接吻。
法院走廊挤满记者。
于美看着被告席上的林妍,想起大学时那个帮她怼骚扰者的女孩。
"我是卧底!"林妍突然用剩下的手砸栏杆,"证据都在我手机里!"
法警按住她时,于美看见她颈后的针孔——和刘强用来注射镇静剂的部位完全相同。
林妍的公寓藏着更多秘密。
墙上的剪报拼出完整时间线:从刘建国被判死刑,到刘强入职社区医院。
抽屉最深处有本带锁日记,于美输入自己的生日——
**"小美今天问我,为什么爸爸总不回家。"**
**"我不敢告诉她,昨晚看到他往冰箱藏眼球。"**
日记终止于1999年7月20日,正是母亲带她逃离的前夜。
精神病院的会面室冷得像停尸房。
林妍的机械眼转动时发出细微嗡鸣:"我跟踪刘强五年,没想到他早就发现了。"
她歪头露出颈侧疤痕——皮肤下埋着微型窃听器。
"他给我注射吐真剂,让我以为自己是帮凶。"林妍的机械手突然抓住于美,"但你母亲......"
护士冲进来注射镇静剂前,于美听见最后半句:
**"......是她把刘建国引进302的。"**
母亲在疗养院撕掉了所有照片。
"林小萍早就死了。"她眼神涣散,"现在活着的是1999年7月21日的幸存者。"
病历本从枕头下露出——《创伤性失忆治疗记录》。
于美忽然明白,为什么母亲从不提上海往事,为什么总在雨天反锁门窗。
为什么......她执意要女儿租住302室。
结案那天,于美去了趟墓地。
刘建国的坟前摆着新鲜百合,卡片上是母亲的字迹:
**"下地狱吧,亲爱的。"**
她砸碎带来的福尔马林罐,七张人皮面具在火光中卷曲焦黑。
转身时,墓碑后的阴影里站着穿白裙的女孩——西岁的自己正歪头微笑,左腕胎记渗出血珠。
(**第八章完**)
---
**终章核心:**
1. **血缘诅咒**:犯罪基因与自我救赎的对抗
2. **记忆诡计**:母亲刻意引导女儿重返凶宅
3. **身份反转**:林妍从受害者变共犯再变卧底
4. **循环终结**:焚烧人皮象征打破家族阴影
需要深化任何角色的心理转变或补充犯罪细节,可以随时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