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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香港大角咀碎尸案②

这句话像钝器击中胸口。阿麒想起酗酒的父亲,想起孤儿院里那些夜晚。他的视线模糊了,等再聚焦时,发现阿亮正用锤子轻敲自己左掌心——咚、咚、咚,像是心跳的节奏。

"下周三,"阿亮把锤子放回箱子,发出"咔哒"一声响,"我爸妈会来参观我的'新家'。"

阿麒突然明白了那些防水布的用途。他张嘴想说什么,却看见阿亮竖起食指贴在唇上。

杀戮倒计时

阿亮在药房的柜台前徘徊了十三分钟。

"要买什么?"穿白袍的药剂师第三次询问,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福尔马林。"阿亮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做...标本用。"

药剂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警惕。"那个需要特殊许可。"

"是吗?"阿亮露出歉意的微笑,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他今天特意戴了副黑框眼镜,白衬衫口袋里别着钢笔——标准的医科生打扮。"教授让我们做解剖练习,我忘了带证明。"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素银戒指(上周在地摊买的,25港币)。这些小细节完美地拼凑出一个优等生的形象。药剂师的肩膀松弛下来。

"次氯酸钠可以吗?消毒效果很好。"

阿亮假装思考了两秒,点头时发梢扫过镜框:"麻烦开最大包装。"

走出药房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大哥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像只不安的昆虫。阿亮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七个震动周期,才滑开接听键。

"爸妈周三要去你那儿?"周凯明的声音带着电波特有的失真感。

阿亮望着马路对面玩具店的橱窗,那里摆着一列穿着蓝西装的小木偶。"嗯,他们说想看看我的新住处。"

"你哪来的钱租房?"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阿亮眯起眼睛,看见橱窗里自己的倒影和小木偶重叠在一起——它们都有过分光滑的脸和空洞的眼睛。

"奖学金。"他撒谎时喉结的滚动幅度会比平时小0.3毫米,"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投资项目..."

话题转得生硬但有效。二十分钟后,当周凯明终于挂断电话时,阿亮发现自己站在一家五金店门口。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型号的锯齿刀,最便宜的那款正在打折。

***

阿麒做了个梦。

梦里他在剥橘子,果皮连着白色的经络,撕下来时发出黏腻的声响。剥着剥着,橘子变成了人的耳朵,血珠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

他惊坐起来,冷汗把床单浸出一个人形。手机显示凌晨3:17,屏幕上有条未读消息:【明早9点,带两卷垃圾袋来】。发件人显示"亮哥",但阿麒莫名想起小时候孤儿院养的兔子——红眼睛,三瓣嘴,啃胡萝卜时会露出细小的尖牙。

床头柜上的五万港币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阿麒一张张数过去,第三十二张的角落里有个暗红指印,不知是谁的。

***

周二的雨下得绵密而安静。

阿亮在海兴大厦的电梯里遇见隔壁的陈太太。她牵着的博美犬突然冲他狂吠,叫声在金属轿厢里炸开。

"不好意思啊周先生,"陈太太尴尬地拽紧狗绳,"平时很乖的..."

阿亮蹲下身,慢慢伸出右手。狗呜咽着后退,尿在了陈太太的香奈儿鞋上。

"看来狗狗不喜欢我。"他苦笑着站起来,左手在口袋里着新买的折叠刀。刀刃很凉,让他想起小时候大哥逼他含着的冰块。

3104室弥漫着奇怪的香味。阿亮点燃了香薰蜡烛(薰衣草混着雪松,特价区买的),用来掩盖防腐剂的气味。他正在给冰柜做最后调试,突然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

阿麒站在门口,怀里抱着超市购物袋。他今天穿了件红色连帽衫,在昏暗的玄关像一摊凝固的血。

"买、买错了..."他抖开袋子,里面是粉色印花的垃圾袋,"店员说黑色的卖完了..."

阿亮盯着那些柔和的樱花图案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到眼角渗出泪水,笑到阿麒开始发抖。

"完美。"阿亮终于止住笑,用指尖揩去泪花,"就用这个。"

他拉开冰柜,冷雾涌出的瞬间,阿麒看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瓶矿泉水——瓶身都贴着标签,写着日期和时间。

"明天他们三点到。"阿亮取出一瓶晃了晃,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我需要你西点整打电话来,就说...水管爆了。"

阿麒的视线黏在那些水瓶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里翻涌起酸水。

"然后呢?"

阿亮没有回答。他正用马克笔在日历上画圈,红色墨水晕染开来,像枚小小的血月。

3月1日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蓝色。

阿亮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丝绸布料间,系出一个完美的温莎结。镜中人面色苍白,唯有嘴唇因反复舔舐而显得异常红润。

"领带太正式了。"他自言自语着松开结扣,换了一条浅灰色的——看起来更居家,更无害。

客厅里,新买的香薰机正喷吐着柠檬草味的雾气。阿亮调试着音响,最终选定了一张爵士乐专辑。萨克斯风慵懒的旋律掩盖了冰柜运作的嗡鸣,也掩盖了他过快的心跳声。

手机屏幕亮起:【己出发】。母亲的信息后面跟着个微笑emoji,刺眼得像盏警灯。

***

阿麒蹲在711便利店门口,机械地啃着饭团。米粒粘在嘴角,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手表指针指向2:30,他的视线不断飘向马路对面的海兴大厦。3104室的窗户拉着纱帘,但隐约能看到有人影晃动。

"借个火。"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他差点摔了饭团。抬头看见个穿皮衣的男人正俯身凑近,烟味混合着古龙水扑面而来。阿麒慌乱地摸出打火机,火苗在风中摇曳,映出对方下巴上的疤痕——像条蜈蚣。

"等人?"男人吐着烟圈问。

阿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阿亮警告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但此刻舌头却不受控制地打结:"朋、朋友搬家..."

男人眯起眼睛,目光越过他肩膀投向海兴大厦。烟头在风中明灭,如同某种危险的信号。

***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阿亮闻到了母亲身上的香水味。

"阿亮!"萧月儿张开双臂,脖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比上次见面时瘦了,颧骨在粉底覆盖下显出尖锐的轮廓。

阿亮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让母亲抱了个空。"爸呢?"

"停车。"母亲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这栋楼真难找..."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阿亮注视着她后脑勺新染的棕发,发现根部己经冒出刺眼的白。这个发现让他胃部一阵痉挛——原来母亲也会老。

门铃响起时,阿亮正在倒茶。他的手很稳,滚烫的茶水精准地注满骨瓷杯,没有一滴溅出来。

周荣基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得像要参加董事会。他审视的目光扫过玄关,在角落的防水布上停留了0.5秒。"就租这种地方?"

"临时落脚。"阿亮接过父亲的公文包,指尖触到真皮表面冰凉的纹路。这个包他小时候碰一下都会挨骂,现在却轻易地交到他手里。某种扭曲的顺着脊椎窜上来。

***

阿麒的第17次看表时,分针终于指向4:00。

他按下通话键,听着漫长的等待音,突然注意到便利店玻璃上的倒影——那个借火的男人还站在不远处,正在打电话。

"喂?亮哥?"电话接通时阿麒的声音劈了叉,"楼下、楼下说你家的水管..."

听筒里传来模糊的音乐声,接着是阿亮刻意提高的音量:"什么?爆了?我马上下来!"

背景音里有个女声在问"怎么了",随后通话戛然而止。阿麒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扭曲变形,像幅融化的油画。

***

"物业找我。"阿亮套上外套,语气懊恼,"水管可能漏到楼下去了。"

萧月儿站起身:"我们陪你..."

"很快的。"阿亮己经拉开了门,走廊的冷光在他侧脸切出锋利的线条,"爸尝尝我泡的茶?武夷山大红袍。"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荣基说的。父亲最爱的茶,他特意托人从福建带来的。这个细节显然取悦了周荣基,他微微颔首,端起茶杯的样子像个君王。

门关上的瞬间,阿亮从口袋里摸出遥控器。爵士乐的音量陡然增大,盖过了所有可能的声音。

电梯下到一楼时,他看见阿麒站在大堂角落,脸色比纸还白。

"不是让你在便利店等吗?"

阿麒的嘴唇颤抖着:"有、有人在盯梢..."

阿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旋转门外的车水马龙。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突然想起小时候大哥常说的话——

**"你这种废物,连当个坏人都不会。"**

断裂的弦

阿亮推开门的瞬间,音符像玻璃碎片般扎进耳膜。

爵士乐的音量比他离开时又调高了20%,萨克斯风尖锐的嘶鸣掩盖了其他所有声音。他的手指在门把上停留了1.7秒——足够长到让指关节泛白,又短暂到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客厅里,父亲正背对着门站在书架前,右手端着那杯茶。阿亮的目光黏在茶杯边缘的口红印上,那是母亲惯用的珊瑚色。这个发现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根血管要爆裂开来。

"物业说..."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是隔壁单元的问题。"

周荣基没有回头。他的肩膀线条在西装下显得异常僵硬,像具被钢丝固定的木偶。"这茶,"父亲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味道很奇怪。"

萧月儿从洗手间走出来,指尖沾着水珠:"阿亮,你冰箱里怎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见了儿子手里的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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