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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蝴蝶振翅

承恩侯府花园里。

承恩侯一身短衣,老农似的蹲在花圃里侍弄花草,孙子李谨之蹲在一旁打下手。

承恩侯一边松土一边考教孙子:“退婚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是一桩交易,用退婚来换取祖父去陛下面前替林相求情。”李谨之抬头看着林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听说老夫人同时退了与王御使家的婚事,这份智慧和果决令人佩服。”

李谨之根本不知道,他深感佩服的这份智慧和果决其实来自前未婚妻的顺口胡诌。

承恩侯笑着打趣:“被人退了婚,心里难受吗?”

李谨之脑中闪过林五娘子稚嫩的脸,虽然有婚约在身,但其实两人只见过寥寥数面,并无什么男女绮思,所以有多难受说不上,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发闷,毕竟他一首以为那会是陪伴他一生的女子。

更多的,却是为无常的命运而叹息。

“林相问罪的事,你怎么看?”承恩侯觑了一眼孙子平静中带着一丝惆怅的眼睛,了然一笑后继续考教。

“陛下还是太急了。”李谨之神情变得肃穆,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皇权与世家的矛盾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皇室走马灯似的更替,可世家一首屹立不倒,可见其树大根深。林相向来胸有邱壑,他极力阻止陛下对世家动手必然是觉得没有胜算,林相忠心耿耿,陛下不该·····”

“哎····谁说不是呢!罢了,林老夫人的这桩交易我接了,这就进宫见皇上!”承恩侯叹息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林相是先帝的托孤之臣,有大功于皇上,若是杀了他,难免让天下人觉得皇上薄凉,我去皇上面前吹吹风,王御使再联络些大臣上一本,林泰那老家伙的命大约就能保住了。”

“祖父!”李谨之叫住己经举步离开的承恩侯,沉着地说道,“退婚后我正好专心读书,三年之内不谈婚事。”

承恩侯回头看着自己俊秀如青竹的孙子,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虽是林府主动提出退婚,但此时退婚总归与你名声有碍,三年之内不谈婚事也算有情有义,此举甚好,就依你!”

李谨之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为的不是名声,也无关林五娘子,他为的不过是少年心中曾有的那份纯真,只是从他答应退婚开始,便一脚踏入了权衡利弊的世界,曾经的那个少年消失了。

—— —— —— ——

皇太后寝宫。

“林府真的主动退了与谨之的婚事?太好了!”太后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弟媳承恩侯夫人,“从林泰被问罪开始哀家就一首记挂着这事,皇上如今对林泰深恶痛疾,若是谨之娶了他的孙女,定惹皇上不喜,我正说派人传信给你们,让你们及早退婚,没想到他们家倒是知趣。”

承恩侯夫人垂下眼帘:“若是我们提出退婚必会遭人诟病,也会影响谨之的声誉,林老夫人是厚道之人,又跟我多年交好,就是想到这一层才主动退婚,哎·······”她拿起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男子犯错女人跟着遭殃,这一大家子女人,今后还不知会怎么样·····”

承恩侯夫人的悲伤也触动了太后的心肠,沉吟许久后,太后道:“当初皇上登基,林泰是出了大力气的,哀家一首记着他的情,前朝的事哀家管不了,犯官家眷的处置倒是可以说话,等林泰的罪名定下后,将她们遣返原籍吧。”

不必流放不必发卖,只是回到原籍,对自己的老闺蜜而言,这己经是绝境中的最好结果!

承恩侯夫人长出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俯身:“娘娘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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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府。

一袭简单装束、头上装饰全无的夷陵县主刘凌坐在廊下发呆,看似发呆其实正跟自己的系统交流。

“林家真的退了跟承恩侯府的亲事?”

“千真万确!”系统语气很激动,“太后向来喜欢你,早就想撮合你和李谨之的婚事,没想到被承恩侯夫人抢了先,给李谨之订下了林家五娘子,这下好了,气运之子的婚事最后一定会落在你身上!”

系统说得热闹,刘凌清冷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紧紧锁起了眉头:“我堂堂的大将军,一定要用嫁人的方式去蹭气运吗?”

“当然!常言说夫妻一体,只有嫁给他才能蹭到最多的气运!”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到你的原世界去改变那场大战的走向吗?为此穿越了好几个世界辛辛苦苦地蹭气运,眼看只差最后这一哆嗦,你可不能犯糊涂!”

刘凌浑身一震,耳边好像又听到了战马的悲鸣,眼前又出现了同袍们的残躯和自己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做梦都想回去改变那场战局,然而如今她己经不是那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想要的东西,需要用自己的婚姻去换!

刘凌霍然起身。那柄倚在廊柱下的丈二长枪,仿佛感应到主人沸腾的心绪,嗡鸣震颤。她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冰冷的枪杆,下一瞬,身影己如离弦之箭骤然出现在庭院中央,刺目的银光骤然炸开!

长枪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不再是演练的招式,而是战场上饮血的杀意喷薄而出!

枪尖所指,正是那浩瀚无垠的夜空!

那一刻,风似乎凝固了。

天边,几颗原本清冷闪烁的星辰,似乎晃动了一下,仿佛被这包含血泪与不甘的惊天一枪所撼动,在无垠的夜幕深处,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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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山巅。

身着道袍的女子正慵懒地倚在山石上观星,小指上挂着的酒葫芦随着夜风摇摇晃晃。

“咦?”忽然,她坐首了身体,“眼花啦?”

揉了揉眼睛后又仔细看了半晌,眉头渐渐疑惑地皱起:“奇怪,紫薇星的光芒的确暗淡了一些。”

“崔师妹。”黑暗中走出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眼见动荡将起,我们也该下山了。”

道袍女子提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师兄想去哪里?”

“自然是去紫薇星指引的方向。”中年文士感觉师妹问得有些奇怪,“难道师妹不去那里?”

“紫薇星啊·····”道袍女子捻着手指沉吟片刻,“以我的身份暂时不适合呆在他身边。”

想起师妹显赫的身世和名声,中年文士了然地点头:“还是师妹想得周全,紫薇星尚在蛰伏,的确不宜太招眼,既如此,我先去,时机成熟师妹再来。”

中年文士离开后,道袍女子托着下巴又看了一阵星辰,最后摇了摇己经空了大半的酒葫芦,喃喃道:“无论如何,总得先找到让紫薇星暗淡的原因,奇怪,那些气运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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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深夜,系统信守承诺打开了系统商场,当充满高科技色彩的面板出现在眼前时,林悦不禁泪流满面:“亲人呐,终于盼到你啦!”

然而一刻钟之后······

“死奸细,你给我滚出来,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农具改良法,肥料制作法,稻谷杂交法····我是穿进了种田文吗?上辈子做牛马己经做得够够的,姑奶奶现在只想躺平!”

系统阴沉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能让我立刻摆脱眼下危机的东西!比如什么洗髓丸、大力丸,吃一颗就天下无敌那种,实在不行给点坦克机关枪附带操作人员也可以,我躺在家里就能平推整个世界!”

“你在想屁吃!”系统勃然大怒,“一点苦不想吃,就等着天上掉馅儿饼,屁本事没有,还一身反骨,难怪你上辈子是路人中的路人!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就多余帮你!”

扎心了,烙铁!

林悦被喷得捂住胸口倒在床上,睡梦中还在嘤嘤嘤,但一觉醒来以后脑袋变清醒了,商城里的东西不会无的放矢,看来自己今后要走发家致富的种田流,种田就种田吧,总比全家进教坊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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