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是我无意中打听到的，你也知道的，我们会所别的不多，那酒指定是最多的！”
张二狗介绍道，“有一次会所来了个大客户。”
听到这，连坚毅打断张二狗说话，指了指苏木升手里的本子，“是刚刚你报的名单里的大客户？”
“当然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人！”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大客户的？”
被人质疑，张二狗着急了，“我当然知道！那人可是龙哥亲自接待的！”
“哦？”
“平时会所来的大人物多，有些我在网上、新闻上见过，有些我不认识。一般这些人都是威哥带人去接待，要是那些人想要别的项目，花姐才会过去……”
“大部分时间，龙哥不会出来接待这些人。最多有几个实在厉害的，龙哥会出来露个面，跟他们打个招呼卖个面子，但绝对不会从头陪到尾！”
苏木升和连坚毅明白了，跟其他人相比，张俊龙跟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甚至可能还要高对方一头。
出来露面，也就是感谢对方过来照顾生意，大家互相面子上过得去一些。
但这个人不一样，张俊龙绝对是摆低了姿态捧着对方。
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身份比他高！
可能是在别的方面的身份，也有可能……对方就是张俊龙幕后的人，或者是犯罪团伙里比他还要核心的人员！
苏木升眯了眯眼，“那次发生了什么？”
“那人好像是生意出了岔子挨了骂，就跑来找龙哥喝酒出气。后来喝多去厕所的时候，那人接了个电话。”
“我就听他跟电话那头说什么‘这次被查他认了，其他货别被条子发现就行’、‘他们漂脏钱的路子多，暂时少一条也不打紧’之类的。”
张二狗撇了撇嘴，“这一听就是在洗钱啊！而且他还说可以跟龙哥这边路子合作一下什么的……”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们龙哥也在做洗钱的勾当？”苏木升听着有些纳闷，这怎么看也只能说明对方是干这行当的。
但一开始他审问的时候，看张二狗的表情，明显是知道他们会所也干了洗脏钱这行当的。
“这不这人喝多了，回包厢后非要拉着龙哥的手，说什么还是开会所好，洗脏钱方便还没人查什么的。要不是龙哥也喝了点酒，加上我有眼力见跑得快，估计早就被灭口了！”
想起那样的场景，张二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灭口？”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苏木升手里的黑笔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张俊龙手里有人命？”
“当然有啊！！之前龙哥手里有个小弟叛变，后面就整个人消失了。而且龙哥有时候会单独找一些人说事，每次说完这些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为什么，首到这次龙哥单独找上我。我一想就明白了啊！那些人指定是杀人赚了点钱，出去躲几年去了。”
苏木升了然，难怪派人杀张凤的时候这么熟练，合着不是第一次了啊！
但是……
这张二狗怎么看着聪明又不聪明的。
“你确定那人是出去躲几年，不是被你龙哥杀了灭口了？”
这怎么看都不大对吧！！
张二狗一愣，似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们这帮人在外面混，估计都不怎么回去，也不跟家里联系。就算失踪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是惹了什么人出去躲着了……这死几年估计也没人会发现吧。”
苏木升醉了，“而且你这杀个人就十万块钱，在外面躲，能躲几年？没两三年就该花完了吧？”
要说这张二狗没脑子吧，他一个会所的边缘人物愣是知道了这么多秘密。
但要说他聪明吧……他还真有点一根筋。
好半天，张二狗才反应过来苏木升说了什么。神情恍惚的看向自己面前的两个警官，“所以要不是你们抓了我，我可能现在就己经没命了？”
老铁，这对吗？
但他对上苏木升那看傻子的眼神就明白了，这还真对……
“咳咳。”
见状，连坚毅咳嗽两声，打断两人尴尬的对视，“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张二狗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
“那行吧……那你先去拘留所想一想，要是有想到别的，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说着，连坚毅看向一旁的苏木升，“小苏，还有想问的吗？”
想了想，苏木升开了口，“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张大强这个名字的？”
按照张二狗的说法，那个什么龙哥只是给他下了令，并没有解释杀人的缘由，那他怎么会知道张大强这个名字？
“张大强？”张二狗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是谁。
“张凤她爹。”连坚毅提醒道。
“哦！是龙哥。当时让我去杀人的时候，他跟我说要是有机会的话，就问问张凤这个张大强还有他老婆是不是真的死了什么的……”
张二狗挠挠头，“这死都死了，怎么还是不是真的死了，也不知道龙哥在打什么哑谜。”
苏木升无语了，“所以你也不知道那家贸易公司的事？”
“贸易公司？啊哦，就是你一开始审问我的时候？我那时候还以为是龙哥又偷偷开公司了，还想着不愧是我跟了这么多年的大哥来着……”
张二狗挠着头，眼神清澈且愚蠢。
苏木升莫名有点心梗。
他叹了口气，“行吧，那没什么了……对了，当时那个张俊龙都要捧着的男人，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大概记得？”
苏木升深吸一口气，“连队，找赵局问其他兄弟单位借……”个画像师呗？
这话还没说出口，熟悉的胀痛感再次来袭。
想着脑子里出现的东西，苏木升再次愣神。
卧槽？什么情况？
他只是心里想着队里要是有个会画画的就好了，怎么转头他脑子里就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化妆、伪装、换脸术、假钞母版画法……
不是……这到底是要他干啥啊？？？
“嗯？是要借画像师吗？行啊，我待会让赵局去联系。”
苏木升深吸一口气，伸手拦住了准备出门的连坚毅，“算了连队，还是我来吧。”
“还是要联系一个的吧，万一这人有重大嫌疑……呢？啊？你来？你来什么？”连坚毅懵了，什么东西？
你来？你拿什么来？
这可都是技术活！你可别画个火柴人，或者其他抽象画出来让他们找人，那绝对找不到啊！！
苏木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快步出了审讯室回了自己位置，低下身从下面抽屉里抽了几张纸出来，又挑了支铅笔，这才转头回了过去。
“你真要自己上啊？”连坚毅懵了。
苏木升点点头，画像嘛……这跟化妆还有换脸术应该差不多吧？
事实证明，艺术果然是相通的。
经过张二狗的一顿描述，笔尖快速划过纸张，在上面染出黑灰色线条。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别说连坚毅了，就连知道对方长相的张二狗本人都懵了。
不是，哥们，你确定你真的不认识这人？
不然就你这画画的速度，怎么跟在画己经画过无数遍的老情人一样熟练？
停了笔，苏木升抬头看向张二狗，“是长这样吗？”
“是……是……卧槽！不是？警官你有这一手，你还做什么警察啊？”张二狗呆了，他要是有这么一手，保准早就卖画赚的盆满钵满了！还拿什么死工资啊！
听到张二狗的感叹，连坚毅也回过神来。
“小苏你真的是……哎……”
难怪赵局提起苏木升的时候语气那么可惜，这……还真是个天赋型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