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能量核心室,幽蓝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首径三米的水晶柱立在中央,柱体上的生肖鼠符文正流淌着液态光,而江临川就靠在柱旁,指尖夹着枚银色调节器。
“林深,你终于来了。”他晃了晃调节器,金属碰撞声混着水晶柱的嗡鸣,“再晚三分钟,这些老鼠就要被饿死了。”
沈砚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放大镜对准地面裂缝:“看这些绿色结晶,洛卡尔定律显示它们和十年前实验基地的记忆篡改药剂成分吻合。”他指尖沾起晶体粉末,“而且水晶柱表面的灰尘里有你母亲的DNA残留。”
我盯着江临川手里的调节器,那造型和陈默黑进系统时看到的声波控制器一模一样。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因果推演让她瞳孔骤缩:“他的理性者人格在主导,但暴虐者人格的心跳频率异常——他在说谎!”
“说谎?”江临川突然笑起来,手掌按在水晶柱上,符文光芒瞬间暴涨,“你们以为鼠桥真的要找奶酪?虚数之眼从一开始就在筛选能为生存放弃人性的人。”
陈默的信息过载能力让他浑身发抖,电子屏在掌心闪烁:“防御系统正在解除,所有巨鼠牢笼的门锁都被打开了!”
我看着江临川按下按钮的手指,突然想起沈砚在牢房找到的实验记录——每个实验体都有背叛程序。而此刻江临川抛来的调节器,正滚落在我脚边,发出微弱的蜂鸣。
“拿着这个。”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理性者人格的冷静下藏着一丝颤抖,“去牛桥找林月如的实验日志,但首先你得活过今天。”
沈砚突然举起记录仪,屏幕上播放着江临川拆解防御系统的画面:“他刚才输入的密码是林月如的生日,而启动巨鼠释放的按钮其实是声波防护罩的开关。”
我握紧调节器,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水晶柱突然裂开缝隙,绿色液体顺着裂缝渗出,而远处传来的不是鼠群嘶鸣,而是某种高频声波的震颤。
“洛卡定律有个漏洞。”沈砚用匕首刮下柱体粉末,“当两种物质交换时,必然会留下第三种物质作为媒介——比如这个。”他举起匕首,刃上凝结着半透明的晶体。
苏晴突然将银针刺入我后颈:“他在给你注射记忆碎片!江临川的背叛者人格正在传输信息!”
我眼前炸开一片白光,母亲穿着白大褂的影像在水晶柱上浮现。她手里拿着实验日志,而背景里的江临川还是个少年,正把一枚声波调节器塞进她口袋。
“所以鼠桥的真正规则,是让我们证明人性未泯?”陈默的电子屏突然黑屏,“不对,巨鼠的攻击模式变了,它们现在只追着江临川咬!”
江临川笑着扯开衬衫,露出背后X-01的实验体编号,巨鼠的利爪在他身上划出血痕,却被他徒手捏碎了头骨:“虚数之眼以为我是完美实验体,但他们忘了——所有被篡改的记忆,都会留下反抗的种子。”
沈砚突然将晶体粉末洒在水晶柱上,幽蓝光芒瞬间转为血红:“这是记忆篡改药剂的中和剂,林月如当年偷偷改良过配方。”
我按下调节器的开关,高频声波与水晶柱产生共振。江临川的三重人格在他脸上交替闪现,理性者人格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水晶柱炸裂的瞬间,他把我推过传送门:“告诉林月如,X-01号实验体还活着!”
传送门关闭前,我看见沈砚将记录仪塞进江临川手里,而苏晴的因果推演让她泪流满面:“江临川的背叛者人格其实是……”
“别说了!”我抓住她的手,脚边的倒计时从6日22时跳到6日21时,“牛桥的规则肯定和道德有关,我们得先搞清楚实验日志的藏匿点。”
陈默突然指着传送门另一端的墙壁,上面用鲜血画着半幅太极图:“这和林教授母亲日记里的符号一样,江临川说的实验日志,应该藏在太极图的阴阳鱼眼里。”
沈砚却摸着传送门边缘的刻痕,脸色凝重:“这些痕迹是军用匕首留下的,和牢房里的‘虚数之眼’标志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握紧调节器,金属外壳上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远处传来牛桥特有的铜铃声,而我知道,下一场审判的规则,己经开始在我们每个人的人性天平上称重。
苏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因果推演让她声音发颤:“我刚才看见江临川的记忆碎片了,他的背叛者人格其实是……”
“是我父亲。”我打断她,看着调节器上逐渐亮起的生肖牛图案,“虚数之眼把我父亲的意识碎片植入了江临川体内,而牛桥的真正考验,是让我们在道德困境里,亲手杀死自己最想拯救的人。”
此时,传送门另一端的阴影里,江临川举着记录仪缓步走出,他的三重人格首次和谐地微笑着,而记录仪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我父亲被改造成实验体的完整过程。
“林深!”苏晴突然指向奶酪裂缝,那里浮出半张人脸的记忆碎片,“是你母亲的临终画面!”蓝色营养液中,母亲笑着将针头扎进太阳穴,手腕上的血色倒计时正扭曲成鼠形,而她身后的阴影里,站着戴生肖面具的孩童,手里捧着相同的渗血奶酪。
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未济卦”的爻辞上:“我女儿的编号……在奶酪底部……”他用最后的力气将罗盘拍向奶酪,指针稳稳指向“离卦”位置。我抠开裂缝,看见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其中“073”旁画着张教授的工牌图案,而“001”号下面,是母亲实验室的门牌编号。
积水突然漫过膝盖,分解的巨鼠残骸化作蓝色光点,纷纷涌入奶酪的裂缝。我听见江临川的三种声音在光点中重叠:“虚数之眼的总部在……”“别信他!那是陷阱!”“文明存续的关键是……”苏晴的银簪突然发烫,她指着水面倒影——我们三人的影子正在被奶酪吸收,逐渐扭曲成鼠首人身的轮廓。
我的左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次不是因为能力反噬,而是因为看见奶酪表面浮现出母亲的血书:“阿深,当你捧起这块奶酪,妈妈己经是鼠群的一个梦了。”祭坛顶部的血月突然爆裂,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雨坠落,每片都刻着审判者的名字与能力——沈砚的犯罪侧写、陈默的信息过载、还有苏晴的因果推演。
当第一片碎片刺入我的肩膀,我突然明白“声波囚笼”的真相——江临川不是在操控鼠群,而是在用次声波唤醒所有审判者的潜意识,让我们在记忆共振中,自愿成为文明火种的燃料。苏晴的指尖在我掌心刻下最后一个符号,那是《周易》中没有的卦象,像一只咬住自己尾巴的老鼠,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奶酪在我怀中剧烈震颤,母亲的名字发出蓝白色光芒。沈砚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他睁着空洞的眼睛,用口型对我说:“看……祭坛裂缝上面……”
我抬头望去,只见坍塌的裂缝外,站着无数戴着生肖面具的人。他们手腕上的倒计时都在疯狂跳动,面具缝隙里渗出的蓝色营养液,正顺着石壁流淌,在地面汇成新的“未济卦”——而卦象中心,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手腕上的倒计时永远停在7日0时0分,手里捧着和我相同的渗血奶酪。
那个女人的脸,和我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完全一致,只是左眼下方多了道鼠爪状的疤痕,在血月余晖中闪着金属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