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手指刚碰到信封,后脖子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空气里像是有点静电,让他指尖发麻。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像电流一样冲进他脑袋。
眼前的信被拆成碎片似的,每一道纹理都看得清楚。
纸己经泛黄,封口压着一枚铜纽扣,上面留着半枚指纹,在灯光下反着冷光。
“叮——检测到未破获刑事案件关联证物。”
提示音响起时,他己经把信封打开了。
信纸一展开,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呛得他鼻子发酸,差点咳嗽出来。
那味道像是旧衣柜和干血混在一起,又恶心又挥之不去。
照片是监控截图,像素有点糊,但还是能看清王振武在把一个黑塑料袋塞进垃圾桶。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每月十五晚十点,王所收保护费。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急着写的。
下面压着几张医院收费单,患者名字都是“无名氏”,缴费人签的是“田姐”,字写得很乱,像是随手画的。
祁同伟敲了敲桌子,指甲在木头上发出轻响。
三天前扫黄打非行动,王振武漏掉了三家妓院,当时他还以为是疏忽。
现在看,根本就是故意放水。
抽屉关上时“咔嗒”一声,在安静的屋里特别明显。
他望着窗台上的梧桐叶,雨滴顺着叶脉滚下来,在缝隙里积成小水珠。
风吹进来,带着点湿气。
系统空间里,带血的纽扣漂浮在蓝光中。
结果显示这纽扣来自一件黑色皮夹克,穿的人右肩有旧伤,三天前去过城南第三医院骨科——跟王振武脱臼的肩膀位置一样。
“看来是个好机会。”他对着玻璃窗扯了扯嘴角,警服肩章在灯下泛着冷光。
昌明市最脏的赌场“鸿运阁”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祁同伟把警号贴在鞋垫底下,穿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布料粗糙,蹭着皮肤有点不舒服。
镜子里的人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胡茬没刮干净,左眉梢蹭了一道红印,像被抓过,还有点疼。
门童靠在门口抽烟,看了他一眼:“身份证。”
伪造的“陈强”身份证递过去又被退了回来。
烟灰掉在地上,发出“簌”的一声。
祁同伟注意到门童的小拇指少了一截,和系统推演里的保安对上了。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
赌场里烟味很重,空气闷热,像是蒸笼。
各种声音混在一起,说话声、骰子声、筹码掉落声,嘈杂又紧张。
他闻到酒精、香烟、汗水的味道,还有一点血腥气。
他在百家乐桌边坐了半小时,输光三千块,然后装作喝多了的样子抓住荷官胳膊:“兄弟,借两千,我哥明天来赎。”
荷官在桌下按了几下,两分钟后,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脚步声“哒哒”地逼近。
她耳垂上的翡翠耳钉晃得人眼花,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点桌面:“新来的?胆子不小。”
祁同伟拍了拍空钱包,笑着说:“听说这儿规矩硬,我来试试。”他故意让工地出入证露出来——系统说过这种人最容易被盯上。
田姐的指甲在他腕骨上点了点:“三分利息,逾期……”她看了眼他脸上的红印,“就不只是断根手指这么简单了。”她的指甲划过皮肤,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往内场走时,鞋底踩到什么东西,湿湿的,像是踩进了泥里。
他蹲下去假装系鞋带,指尖碰了一下那片暗红——是血,还没干,摸上去滑腻又冷。
“叮——检测到未破获枪击案关联证物。”
画面闪现:三天前凌晨两点,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站在这里,枪口还在冒烟。
他右手握枪,左手捡起一张扑克牌,牌面沾着血,在灯光下泛红。
财务主管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血从指缝往外流,喘得很重。
男人低声说:“王所交代的事,办妥了。”语气冷静,不带感情。
祁同伟站起来,咬紧牙关。王振武比他想象的还要狠。
“磨叽什么?”田姐回头看他。
“来了。”他摸了摸太阳穴,手在裤兜里捏紧。
系统说凶手右肩有旧伤,而王振武上周刚好脱臼了。
赌局进行到后半夜,祁同伟故意赢了不少筹码,又在开牌时掀翻桌子。
“老子输了八万!”他抄起椅子砸向射灯,玻璃碎渣噼里啪啦掉在桌上,擦过他脸颊时火辣辣地疼,还有点温热。
“你们出千!”
保安冲上来,他故意往左边躲——系统说过那边监控坏了。
拳头砸在他肋骨上,他闷哼一声,撞翻茶水车,趁乱把录音笔塞进墙角的花盆里。
“带他去派出所!”田姐冷冷地说,“让王所亲自审。”
警灯亮起时,他被架上了车。
他听着前面两个便衣说话:“王所在帝豪KTV,先把他带过去。”“身上查过了,就个破钱包。”声音透着不屑和倦意。
凌晨三点,祁同伟站在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的动作稳得像机器,没有一丝抖动。
玄关灯一亮,手机就在闪屏,是小刘的消息:“己按计划潜伏,赌场后巷发现运货车,车牌尾数379。”
他把录音笔插进电脑,王振武的声音混着KTV背景音传出来:“那疯子要是敢咬我……老规矩,往死里弄。”声音里的骰子声,和枪击案现场的一样。
“该收网了。”他上传录音文件,加密邮件也发了出去。
最后拨通小刘电话:“今晚十二点,后巷垃圾桶。”
挂电话时,月亮被云遮住了半边,只剩下一缕残影。
他盯着电脑屏幕,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刑侦推演精度提升至25%,奖励技能:痕迹鉴识初级。”
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