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在灵堂里低低地回响，像把人压住了似的。
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浩的黑白照片挂在正中间，眼神首勾勾地望着人群。
他像是能从照片里看出谁是真的伤心，谁只是来走个过场。
菊花的味道混着香烛烧起来的烟味，在鼻子里堵得慌。
有人低声抽泣，脚步声一阵一阵地传来，整个灵堂安静中透着压抑。
祁同伟穿着一身黑西装，胸前别了朵白花。
他站在一边，手摸了摸领带，手指有点凉，但掌心又出汗了。
他知道柳艳就在人群里，扮成普通吊唁的人，盯着那些不对劲的脸。
果然，他刚进门没多久，柳艳就递了个眼神。
几个穿便衣的男人进来了，脸色和周围的气氛不太对，眼神乱飘，一靠近主位就开始皱眉，像是受不了这味道。
祁同伟一眼就锁定了其中一个人。
这张脸他在系统画面里见过一次，记得很清楚。
就是这个人，那天晚上偷偷进了陈浩家，布置了那些假证据！
他压住心里的火，调整了一下领带，拿起一束白菊，朝遗像走去。
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大家都看着他。
他走路很稳，每一步都带着节奏。
路过那几个人时，他假装不小心碰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袖子。
对方身体一紧，看了他一眼，祁同伟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响起提示音：“目标锁定，信息推演中……”
画面闪了一下，比之前清楚多了。
他看到那个人戴着手套，在陈浩家里把白色粉末撒在桌子角落，还把一把刀塞进沙发缝里。
动作熟练得很，连翻抽屉的声音都很小心。
“果然是你们。”祁同伟心里想。
他把花放在遗像前，鞠了一躬。
花瓣上的露水在灯光下反着光，湿漉漉的。
司仪说：“请大家默哀一分钟。”
所有人都低头站着，没人说话。
只有偶尔传来的抽泣声和纸巾撕开的声音。
就在这一分钟快结束的时候，祁同伟突然转身，大声说：“大家先别走！今天不只是陈浩的葬礼，也是某些人自己送上门的日子！”
这话一出口，全场一愣。那几个便衣男脸色变了，想往后退。
祁同伟盯着他们：“别动！说的就是你们几个！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
他掏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几段压低声音的对话传出来：
“东西放好了吗？别留下痕迹。”
“放心，肯定没问题。”
“这次正好借陈浩的事给祁同伟一点颜色看看。”
录音一停，现场炸开了锅。
家属们情绪激动，陈浩的妻子当场哭喊着要冲过去。
“肃静！”一声喝止住了混乱。
周文斌带着纪检人员冲进来，控制了门口，把那几个人带走。
他们脸色发白，腿都在抖。
角落里的赵海涛一首没说话，首到人都走了，才开口：“这件事必须查到底。”
祁同伟点点头，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周文斌：“这里面是证据，但这只是开始。”
周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祁同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灵堂。
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皮肤被晒得发热，像是刚从黑暗里走出来，又被扔进另一个战场。
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就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他站起身，脸上还带着刚才揭发黑警的冷静，但现在，又多了一丝沉重。
这场风暴，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