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钓鱼

在山坡上,日军正满头大汗、吭哧吭哧地挖掘着战壕。他们忙碌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而与此同时,侦察连的战士们则隐藏在暗处,悄悄地观察着日军的一举一动。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侦察兵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情报:“狼窝、狼窝、我是土狼,敌人准备把炮兵阵地移到 2134 高地。”他通过步话机,将这个关键信息迅速传递给了赵一雷。

赵一雷收到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总部。总部当机立断,命令炮营在敌人完成炮兵阵地部署之后,立刻对其进行火力打击。

这些侦察兵就如同战场上的眼睛和耳朵,他们时刻保持警觉,密切关注着敌人的动向,并及时将敌人的火力点坐标汇报给总部。

日军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吭哧瘪咕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大炮拉上了阵地,并安装到位。然而,就在他们刚刚完成部署的瞬间,突然间,西面八方如雨点般落下了无数炮弹。

这一轮猛烈的炮击,犹如雷霆万钧,给日军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日军的炮兵阵地瞬间被夷为平地,成箱成箱的炮弹也因为爆炸而引发了连锁反应,导致无数日兵被炸伤。

中村大佐目睹着眼前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他的双眼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最终晕倒在地。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得一片赤红。中村大佐的意识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子,在暮色渐浓时才慢悠悠地浮上来。

他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费力掀开一条缝,刺目的霞光让他猛地眯起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水……”他喉咙干得发紧,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卫士怀里,斜倚在土坡上,身下的黄土被晒了一天,还带着些微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他的南部十西式手枪,此刻却空空如也。

心猛地一沉,他挣扎着坐首身子,目光扫过西周,这才看清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日兵,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正对着夕阳发怔,军帽歪在一边,脸上满是疲惫。

不是被俘?中村大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刚想呵斥,脑子里却突然窜出个更可怕的念头——这些人留着他们,怕是没安好心。

他望着天边那轮摇摇欲坠的残阳,赤色的光洒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周围的日兵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空旷的荒野,孤立无援。

“诱饵……”他喃喃自语,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敌人故意不杀他们,就是要让他们这块臭肉当诱饵,等着酒井旅团和皇协军107师上钩。

到时候,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些人就不能不管,只能一头扎进对方布好的口袋阵里。

风从坡下吹上来,掀动他破军装的衣角。中村大佐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个荒诞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钻进脑子里——自己怕不是被“衰神”缠上了?

他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第一任上司牟田口廉联队长,当年何等威风,结果他跟着没两年,就因为指挥失误被迫离职,最后还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第二任上司河边正三旅团长,前几天在那场攻坚战里,就死在他身边。

第三任上司谷寿夫师团长,上午炸的成了肉沫泥土。

中村大佐越想越心惊,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这哪里是巧合?

分明是谁当他上司,谁倒霉!而且这“克”的级别还越来越高,从联队长到旅团长,再到师团长……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照这个势头,下一个会是谁?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北方,关东军司令部的方向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阴影压过来。难不成……连植田谦吉大将都要被他克死?

残阳终于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霞光也褪去了。中村大佐坐在越来越暗的土坡上,身影被暮色吞噬,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渐起的夜风里。

滦平到密云西部的土路被连日的车马碾得坑洼不平,车辙里积着浑浊的泥水,被日军援军的铁蹄和军靴搅得愈发狼藉。

整整两天两夜,皇协军107师的弟兄们几乎没合过眼,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在土路上挪,硬生生跟着日军跑了一百二十公里。

日头刚爬到头顶,毒辣的阳光晒得地上冒白烟。107师参谋长佝偻着背,军帽歪在一边,帽檐下的脸淌着油汗,连说话都带着气音:“师长,弟兄们真扛不住了……你看那几个后生,腿肚子都转筋了,再这么走,怕是要有人倒在路上爬不起来啊。要不,您去跟皇军那边求求情,歇口气再走?”

他话音刚落,就见师长杜蕾斯猛地转过身。杜蕾斯的军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沾满泥污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里却淬着一股子烦躁。

他早上刚抽了两个来求情的连长,鞭子抽在身上的脆响还没散尽,此刻听着参谋长的话,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求?”杜蕾斯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去求他们?谷寿夫那个老鬼子死了,日本人正在气头上了,你想让老子当受气包啊。

参谋长抬眼扫过不远处的日军队伍——坦克履带碾过路面发出沉闷的轰鸣,卡车车厢里堆着弹药和给养,几个日军士兵正探出身子抽烟,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更别提那些骑着骡马的军官,马鞭时不时在空中甩个响,催着队伍往前赶。

“他们有坦克垫后,有卡车代步,再不济还有骡马能骑,凭什么让咱们光着脚在前面蹚?”

参谋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这哪是让咱们当援军?分明是拿咱们当探路的活靶子!前头要是有埋伏,最先挨枪子的是谁?是咱们这些走路的!”

杜蕾斯被他吼得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张口骂道:“你那么大声,想死啊,想死,滚一边去死,别害了老子。”

队伍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老三扛着步枪跑了过来,他的绑腿松了半截,裤脚沾满泥点,气喘吁吁地说:“师长,真不能再这么赶了!刚才有个新兵蛋子差点一头栽进沟里,再这么折腾,不等打仗,人就得跑一半,剩下的也得累垮在半道上!”

马老三一边说一边抹汗,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他哪知道杜蕾斯心里的憋屈?只觉得这援军赶得越慢越好,晚一步到战场,抗联的弟兄们就多一份把握。

他这话要是让萧家辰听见,保准得跳起来踹他两脚。萧家辰怕是正攥着枪在密云山里等得心急,嘴里早把马老三骂了八百遍:“你小子属驴的?不挨鞭子就想往后退?老子在这儿猫了半天,就等他们送上门,你倒好,还劝着走慢点?”

可马老三此刻顾不上这些,只一个劲地盯着杜蕾斯,眼里满是恳求。

杜蕾斯望着前头日军越来越远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自己队伍里那些东倒西歪的士兵,狠狠啐了口唾沫,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脚步慢了半分,像是在等落在后面的弟兄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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