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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有巧手困藩篱

天光微熹。

秦淮河面上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冰冷的水汽就钻进了破木屋的每一个缝隙。

苏晨被冻醒了,缩在麻布“床铺”上打了几个哆嗦。

昨夜辗转反侧,那关于“户口本”的沉重枷锁几乎让他窒息。

但今天睁开眼,第一件事还是得面对现实——活下去。

进城的徒劳与羞辱:

他简单漱了口(用瓦罐里静置一夜才沉淀出一点的水),将最后一点硬邦邦的杂粮饼塞进嘴里,灌了几口凉水勉强压下去。

腰间钱袋里的银子少了一块,换成了更小块的碎银和沉重的铜钱。

再次踏入金陵城,他感觉自己像带着镣铐。

目标明确:购买食物,以及——看看能不能弄到工具,把那西处漏风的破家稍微修缮一下,至少堵住几个最大的窟窿,不让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进来。

集市喧嚣。

苏晨在一个老妇人的摊子上买了些粗粮饼和咸豆。过程简单——给钱,拿货。

这短暂的顺畅,仿佛是这操蛋世界里唯一的慈悲。

下一站:铁匠铺。他的希望,也是愤怒的源头。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是唯一背景音。他指着墙上一把厚实的柴刀:

“店家,柴刀怎么卖?”

“三十文。”

苏晨数了数钱递上:“我要一把。”

铁匠黑壮汉子没接钱,目光扫过他:“哪家哪户?登记户凭签子!”

心猛地一沉,预感的绝望变为现实。“城外河边,我急用修屋子……”

“急用顶屁用!”铁匠脸一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毫不掩饰的鄙视,

“府衙铁令!买铁器必凭籍!没签引,谁知道你是老实人还是劫道的贼寇?你这种人,柴刀化了也不敢卖!走走走,别耽误老子干活!”那眼神,像看一坨肮脏的垃圾。

一股无名邪火噌地从脚底板首冲苏晨天灵盖,操!老子有钱!

老子只是想买把破柴刀砍点树枝挡挡风, 就成了贼寇嫌疑犯了?

这狗屁不通的规矩,这该死的、把人标签化、钉死的户籍!

他攥着铜钱的手捏得指节发白,所有的屈辱、这几日的憋闷,都在铁匠那厌恶的眼神里被点燃。

他想骂,想质问,喉咙却像被一团滚烫的泥堵住。

最终,只是脸色铁青地转过身,在铁匠铺鄙夷的目光和响亮的打铁声中,僵硬地走了出来。那叮当声,像是砸在他心上的嘲讽。

回到破败木屋前,看着那能钻进野狗的破洞,苏晨狠狠一脚踹在吱呀作响的破门上!

“嘭!”

门晃悠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操!操!操!” 他对着冷冽的河风低吼,“狗日的铁匠!狗日的官府!狗日的破纸片(户凭签子),活该挨冻的狗屁世界!”

骂声在空旷的河滩上传不出多远,却让他胸口那股邪火稍微宣泄了一丝。

发泄完,还得面对现实。

买不到铁器?就用远古时代的办法,

河边乱石堆很多,他挑了一块边缘粗糙尖锐、份量十足的石块。

又在被风吹折的树下,掰下一段手腕粗的枯树枝。

回到破屋前,苏晨赤红着眼睛,将那石块当作“石斧”,对着树枝末端疯了一样砸下去!

“梆!梆!梆!”

沉闷的撞击声是绝望的交响。

震得他手臂发麻,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几十下才砸开个小口子,手上皮肤被石头的棱角磨得生疼!

汗水混着河风吹起的尘土糊在脸上。

砸树枝带来的不是成就感,只有无边无际的屈辱和憋闷。

“老子脑子里有火药配方,有蒸汽机蓝图,现在他妈的在用石头砸树枝。” 他一边砸,一边内心疯狂咆哮,

“这算他妈什么?原始人求生吗?连个野人都能磨块锋利石斧吧?操!”

砸断三截木头的工夫,比想象的艰难百倍,磨破了手掌,耗费了半身力气,仿佛打了一场仗。

但这还不够!光用树枝塞进去,风吹一下就得松!

泥巴,还得找泥巴。

苏晨憋着一股“我就不信了”的戾气,跑到河边。

冰冷的河水浸湿了他的裤脚。他弯腰,用己经有些破口的手,用力去抠挖那稀糊糊的、黏着草根的河边淤泥。

泥水冰冷刺骨,油腻的泥土糊满了手指,指甲缝里塞满黑色的污垢。

挖泥,像个奴隶。

挖了满满一大捧,抱着这沉重、冰冷的烂泥,踉跄着回到破屋边。

“呸!”一口泥腥土气啐在地上。

苏晨咬着牙,将那几截被他用“石斧”玩命砸下来的短木棍,粗暴地塞进墙上最大的两个豁口。

然后将那捧腥湿的、冰凉的烂泥,狠狠地一把一把,糊在那缝隙周围,用力按、使劲抹!

草泥混合着刺骨的冰冷,紧贴着木头,也糊满了他那磨破的双手,伤口沾了泥水,疼得他首抽冷气。

“糊,老子给你糊上,狗日的破洞,老子花钱买的刀呢?操!只能用这烂泥!”他心里一遍遍咒骂,动作凶狠得像在和这破屋子、这狗屁世界搏斗。

泥巴糊上,勉强固定住了木棍。但那湿泥带着浓烈的土腥气和腐草味,迅速渗入墙壁和木材,冰凉湿滑,令人作呕。

看着那被烂泥糊住、歪歪扭扭、丑陋至极的“补丁”,以及地上散落的碎木屑和泥渍。

再看自己的手—布满泥污,掌心和指节多处磨破渗血,粘着草根和泥巴,又脏又疼又冷。

腰间的银子,此刻沉重得像块冰坨,硌得人生疼。

一身廉价粗布衣,也沾满了泥点和枯草,散发着河泥的腥气。

脑子里的宏图伟业?

都是个屁!

一张户凭签子,一张该死的、狗草的户凭签子,就把老子按死在这河边烂泥里,像个原始虫子一样用手抠泥糊墙。

苏晨靠着那冰冷湿滑、刚糊过泥巴的破墙壁滑坐下去。

浑身散了架。寒意从地面、从糊泥的墙、从湿透的裤脚丝丝缕缕地钻进骨头缝里。

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但这潮水冰冷刺骨,名为绝望。

望着远处金陵城在随着天选来选亮,那城市的繁华与他无关。

那一张小小的户凭签子,就是一条横亘在中间的、他无法逾越的冥河!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肮脏泥泞和血迹的手。

这双手,在图书馆翻阅过无数典籍,在实验台组装过精密仪器,在电脑前敲击出思想的火花。

现在,却在为了一块糊墙的烂泥而受伤。

“哈…哈…”

一声短促而干涩的笑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充满了无尽的荒谬、自嘲,以及如同秦淮河水般深沉的怨怼。

这操蛋的规则!

这吃人的世界!

这每一步都深陷泥潭、被无形枷锁死死困住的窒息感,连喘气,都是奢侈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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