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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有硝烟的战斗

天野拿着那块表.表很薄.乍看起来像块黑色玻璃。他问何力冠,可以用死者的指纹解锁么?何力冠苦笑着说,这是最高级的静脉锁定手表。是记录了主人静脉的血流情况设置的。现在人死了。他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鬼脸。恐怕只有阎罗王有办法了。凌云说,那就是说,用密码解锁是唯一的途径。何力冠缓缓点头。天野说,要解开密码,就必须了解他这个人。

凌云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里面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说,杨董一家三口,住在市区花园别墅里。太太是家庭妇女,跟他很疏离。两人根本就是各过各的。这在富人群里不是首例。他最心爱的女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己经去美国读书了。周六晚会跟爸爸妈妈视频聊天。现在知道他去世,她己经从美国赶过来处理后事。他还有一只狗,名字叫做旺财。是他的心肝宝贝。这些年来他身边流水一样走过很多女人,都是逢场作戏。

她看看何力冠跟天野,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觉得他会设置怎样的密码?天野说,他的母亲呢?凌云说,两年前去世。当时他很悲伤。我还亲自去吊唁。他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他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是母亲把他教养。天野说,试试他母亲的生日,怎样呢?

凌云笑着说,这几乎难倒我了。资料里没有记载。不过我去吊唁的时候,曾经拍过一张照片,里面有杨董请名家写的有关他母亲的传记。传记有谈到老太太的生日。她找到那张照片,看看上面的内容,小心地刷亮了手表屏幕,输入了老太太的生日。

手表没有反应。显示密码错误。气氛更加紧张起来。三个人都知道,己经失去了一次机会。

何力冠说,会不会是他自己的生日?有些男人看起来有情有义,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别人的事情他们经常会忘记,自己的事情永远放在第一位。凌云看着外面的夜景,说,这些大佬留给别人的真实一面永远是冰山一角。说真的,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比如说这次他查食材事件,查盗版练习册,都是悄悄进行的。也许他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任。

凌云洁白的手指在半空中轻轻地颤抖着。始终没有点下去。如果这次没有成功,天野就只剩下一次机会了。她平时都是雷厉风行,当机立断的。这一次却犹疑起来。天野飞快地接过她手里的表,说,你说,那几个数字?我来输。凌云的嘴轻轻翕动着,终于吐出几个数字。

手表没有动静。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这时候外面宿舍楼的灯光都灭了。只有淡淡的路灯灯光伴随着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窗外的月亮格外明亮。明亮得像燃烧的火球。

凌云觉得浑身发软,一下子坐在办公桌边的交椅上。这是平时杨盛属下跟他谈话的时候坐的。何力冠焦躁地看着那块冷冷的表面,嘴里喃喃地咒骂着。天野站着,像根柱子一般笔挺。漆黑清秀的眉毛拧成一条绳子。

何力冠说,算了,小凌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认命啦。再尝试一下是否还有别的法门。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块朱古力。来吃点东西,提提神。

你怎么身上还带着零食?凌云意外地问。何力冠说,干我这一行,有时候没日没夜的顾不上吃饭。我就只好随身带着东西,不凑巧的时候补充一下养分。

凌云看着朱古力,眼里闪过一道光。她说,我记得杨董说过,他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吃不上饭。他看见邻居家小孩子有朱古力吃,馋得要死。他做梦都想吃上一口朱古力,尝尝味道。可是家里没钱。他也不敢找妈妈拿。你们猜他怎么办?两个男人看着她。天野眼里闪着光,何力冠脸上挂着不耐烦。

他看见邻居小姐姐为人绣花,赚了一点钱。就去央求她教他绣花。他怕被人看见,晚上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偷偷地没日没夜地学。终于,一个月后,他用绣花的钱为自己买来了一盒朱古力。他拿出一半给了母亲,另一半给自己。他说,那是他吃过的最甜的糖。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何力冠叹口气。大小姐,时间那么紧,不要讲故事好吗?我己经拍胸脯跟上级担保过了。如果天野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他就要以杀人犯的身份入狱啦。

天野微笑着看着凌云,你今天擅自离校一天,上上下下没人找你吗?凌云笑着说,我跟董事长说了,去下面考察一下。她说起母亲李斯盈,总是习惯叫“董事长”。天野笑着说,我也跟我们的头说了,要去采风。

你们猜到了什么?何力冠忽然蹲下来,抬头看着凌云。你有想法了,是不是?凌云说,我想试试他吃到第一块朱古力的日期。何力冠叫道:这个你也记得?凌云莞尔一笑。杨董说,那块朱古力是他十岁那一年给自己的六一节礼物。他今年西十岁,把时间推后三十年所得到的年份加上六、一两个数字。说着她飞快地在手表上输入了那几个数字。三个人的心弦绷到极处,天野把表抢过来放在桌子上,把凌云拉到身后,三个人同时向后退两步。

手表发出亮光,屏幕上显示出桌面。三个人松了一口长气。密码对了。凌云飞快地点了搜索手机的选项。

他们听到了极其细小的声音。随即,窗边一个角落里发出亮光。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一个薄薄的手机就像急着回到妈妈怀抱里的孩子,慢慢地向着他们移动过来。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个手机,就像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梦里。

天野先回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抢过去拿起手机,说,里面一定有杨董搜集来的证据!凌云说,也许,杨董一再被逼问,就是为了它的下落?

就在他们长松一口气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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