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家境普通的少年,首到高中那年的一次作死经历,人生轨迹彻底改变。每当回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手指总会不自觉地颤抖。
那是个闷热的夏夜,我蜷缩在学校破旧寝室的床铺上,屏幕冷光映着一张青涩的脸。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后背早己被黏腻的床单浸透。手机屏幕里闪烁的光影让我心跳加速,却又莫名感到空虚——这种偷偷摸摸的就像偷来的糖果,甜蜜却带着罪恶感。
"豆腐,你还在看小电影啊?"尹永超倚在门框上,圆润的脸庞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油光。这个被语文老师戏称为"豆芽"的胖子,总爱拿我打趣。听到他的声音,我手忙脚乱地去锁屏幕,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豆芽你个傻缺,"我迅速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哪个蠢货看片能把电脑搞中毒十回的?"声音比想象中大了许多,走廊尽头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慌乱。
"靠!不是说好不提这茬的吗?"他气鼓鼓地撞开我的床铺,弹簧床发出"吱呀"的呻吟。我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那些黑色的纹路像极了扭曲的蛛网,让我想起上周在厕所隔间听到的关于古宅的传闻。
"喂,听说学校附近那栋老楼又闹出人命了。"豆芽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今晚敢不敢去探险?"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脸,后背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上的破洞,纤维刺进指甲缝的疼痛反而让我清醒了些。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拆迁队工人离奇死亡的事你忘了?"说到"死亡"两个字时,舌头突然变得异常干燥。老人们说那里是连接异世界的入口,这个念头让我胃部一阵绞痛——就像小学时被迫吃下整碗苦药的感觉。
"哟呵,胆小鬼!"他故意提高音量,笑声在狭小的寝室里回荡。我盯着他晃动的肩膀,突然意识到这笑声里藏着的不仅仅是嘲笑。那是一种期待,一种渴望被证明的焦躁,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蛾,拼命撞击着透明的牢笼。
"怪不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我的自尊。脑海中闪过教室窗外的身影——那个总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她经过时总会留下淡淡的栀子花香。而我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假装低头看书,任由汗水浸透课本。
鬼使神差地,我站了起来。牛仔裤冰凉的触感贴着发烫的大腿,膝盖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我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那个永远缩在角落的自己,害怕那些嘲笑的目光,更害怕...永远活在豆芽的阴影里。
"走就走!"声音出口的瞬间,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分明不是我的声音,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豆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夸张的胜利表情,但我注意到他耳根泛起的红晕——这家伙也在害怕,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蝉鸣声不知何时消失了,世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每走一步,运动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像在撕扯我的神经。
"豆腐,你觉不觉得特别冷?"走到古宅附近时,豆芽突然打了个寒颤。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牙齿正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个荒谬的念头:也许今晚真的能发生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沉闷人生。
古宅斑驳的外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脸。二楼某扇窗户突然发出"咔嗒"的响声,我猛地抓住豆芽的胳膊,却在触碰到他汗湿的手掌时触电般缩回。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这声音盖过了所有恐惧,只剩下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跑!
但是回想着活到现在种种怂货行为。"怕个屁!大不了被笑一辈子!"我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灼烧着我的怯懦。豆芽突然加快脚步的声响从前方传来,我咬紧牙关跟上,牛仔裤摩擦大腿的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这声音仿佛在嘲笑我的犹豫不决。我们蹑手蹑脚地绕到古宅后门时,豆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冷汗涔涔,温度透过校服衬衫渗进我的皮肤。"门没锁..."他声音发颤得厉害,尾音被夜风撕扯得支离破碎。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呼吸声大得吓人,每一次吸气都像吞进冰冷的刀刃。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杂着某种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荧光灯突然亮起的嗡鸣声吓得我浑身一抖,那些摆在墙角的娃娃齐刷刷转向我们。它们的玻璃眼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反光,嘴角凝固的微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嘲笑。
"豆...豆芽..."我喉咙发紧,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幼稚的童音。右后方某个娃娃突然歪了歪头,塑料关节发出"咔嗒"轻响。这个声音像根毒刺扎进太阳穴,我猛地转身,却撞进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里——那是个缺了眼珠的布娃娃,裂开的棉絮里露出暗黄色的填充物。
"豆腐...这里的娃娃会动..."豆芽的声音突然拔高,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我这才发现所有娃娃的姿势都与我们进门时不同了,那个缺眼珠的布娃娃正缓缓抬起手臂,腐烂的指尖指向我们身后的某个角落。
本能告诉我该立刻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水泥般无法动弹。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像是有人对着那里轻轻吹气。我强迫自己转过身,却在看见后门的瞬间血液凝固——那扇原本虚掩的门此刻严丝合缝,门板上浮现出五道歪歪扭扭的手指印,就像有人用血肉之躯生生扒开了一条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