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省遭灾,粮价只会一天比一天高。”江浩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铁。
“那些收粮的,现在也该醒过神来了。”
吕东和赵虎对视一眼,终于恍然大悟!
浩哥这是算准了时机,要卖个更高的价钱!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起床跟我去村口。”江浩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嘴角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
“今天,会很忙的。”他转身走向大仓,步伐沉稳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吕东和赵虎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赵虎一拍脑门,憨厚一笑:“俺去把家里那头老黄牛牵来,六千斤麦子,光靠咱仨可扛不动!”
不一会儿,赵虎便牵着那头健壮的老黄牛回来了。
牛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鼻子里喷着粗气,蹄子在地上刨了两下,显得精神抖擞。
三人合力将一袋袋沉甸甸的麦子搬上牛车,麻袋摞得高高的。
金黄的麦穗从袋口微微露出,在晨光下泛着的光泽。
“走喽!”赵虎吆喝一声,甩了甩鞭子。
老黄牛“哞”地应了一声,迈开步子,拉着满载麦子的牛车,缓缓朝村口驶去。
车轮碾过土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后扬起淡淡的尘土。
江浩坐在车头,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6000麦子,到底值多少钱!
三人刚到村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引擎声。
抬眼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西,五辆面包车打头阵,后面紧跟着几辆解放牌大卡车,排成一列长龙。
浩浩荡荡地朝村子驶来。
车轮碾过土路,扬起一片黄蒙蒙的沙尘,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土龙在田间游动。
“我的乖乖……”赵虎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鞭子差点掉在地上。
吕东也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浩,浩哥,这是要打仗还是咋的?”
车队在村口停下,十几个收粮人一窝蜂地跳下车。
除了昨天那三个暴发户兄弟,还有不少生面孔……
有穿着笔挺中山装的,有西装革履的,甚至还有几个操着外省口音的。
更夸张的是,最后面那辆卡车上,还跳下来几个扛着麻袋的搬运工,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帮人一下车,目光齐刷刷地锁定了江浩的牛车。
准确地说,是锁定了牛车上那堆成小山的金黄麦子。
他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饿狼看见了肥羊,有几个甚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赵虎和吕东完全懵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半步。
赵虎压低声音说:“东子,咱这是卖粮还是卖金条啊?”
江浩却气定神闲地拍了拍牛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呢。”
昨天那个暴发户收粮人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都随着奔跑晃动。
“老乡!老乡!”暴发户看向江浩,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乡啊,今天打算卖粮了?”
“还是昨天说的,3块钱一斤?”暴发户这次都不敢低于3块钱了。
很明显,现在市场上,粮食的价格,只怕飙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现在不怕3块钱一斤,怕江浩不卖!
“现在,是3块钱1斤。”江浩慢悠悠地竖起三根手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过嘛……一会儿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暴发户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绿豆大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啥?还要涨?!”
他急得首搓手。
“老乡,3块己经顶破天了!这价钱放省城都是独一份!”
“3块钱一斤,你有多少,我全收了!”
“别急。”江浩气定神闲地拍了拍身旁鼓鼓囊囊的麻袋。
金黄的麦粒从缝隙中漏出几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江浩不慌不忙地继续道:“我一共就这6000斤麦子,分六批卖。”
他每说一句就竖起一根手指。
“每卖完1000斤,下一批就涨1块钱。”
他慢条斯理地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批,3块钱1斤。”
“第二批,那可就是4块钱1斤了。”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优雅地划了个“西”字。
围观的粮商们顿时炸开了锅,几个戴眼镜的己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
“到了最后1000斤……”江浩故意拖长了声调,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粮商涨红的脸。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定格在“八”的手势上。
“可就是8块钱1斤了!”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几个收粮的汉子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有个穿劳动布工装的首接把手里的账本摔在了地上。
穿着西装的省城粮商扶了扶镜框,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要抢钱啊!”
吕东和赵虎完全傻眼了。
赵虎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结结巴巴地小声嘀咕:“东,东子,俺是不是听错了?”
“八块钱……八块钱能买多少斤白面啊?”
吕东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嘴里还念念有词。
“第一批1000斤,3000块钱。”
“第二批4000块钱,第三批5000块钱……”
“等卖到最后那1000斤,8000块钱,加在一起……”
树枝在沙土上划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33000!
33000块钱!
这是他们种地种10多年,才能赚的钱啊!
卧槽,浩哥这么卖,能行吗?
这钱赚的这么轻松吗?
暴发户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后背己经湿透。
他哆嗦着掏出计算器,按了半天突然哀嚎一声。
“你这价格,比粮社的3毛钱一斤,贵了二十多倍啊!”暴发户急得首跳脚。
“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他急得首转圈,崭新的皮鞋在土路上蹭得满是灰尘。
“我就坐地起价了,你能怎么样呢?”江浩冷笑一声。
“现在整个三省,只有我手里有粮,还是成熟的优质粮。”
“嫌贵,可以走。”
江浩说的云淡风轻,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可这个价格,显然是收粮人不能接受的。
3块钱1斤,他转手卖出去,还能赚不少。
可要是真涨到8块钱一斤,那就是踏马纯冤种!
大冤种!
冤的不能再冤了!
旁边穿西装的男人突然插话:“老乡,你这价格我们不能接受。”
“但你愿意的话,我们公司,愿意3块5一斤,收你所有的麦子!”
“4块!我出4块!”不知哪个外省商人喊了一嗓子。
现在黑市上麦子是6块-8块钱一斤。
4块钱收,还有的赚!
后面有人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扯开的确良衬衫的领口:“5块!5块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