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17，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细长的冷纹。鹿晚晴蜷缩在皮质转椅里，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松垮垮地挂在肩头，指尖机械地敲击键盘，腕间的金属手表不时蹭过桌面发出细碎声响。蓝光从27寸曲面屏倾泻而出，映得她眼下青黑愈发浓重，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数字，如同永不闭合的猩红瞳孔。窗外偶尔传来野猫尖锐的嘶鸣，混着远处高架桥的车流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咖啡杯早己见底，杯沿残留的褐色痕迹在冷光下凝结成诡异的纹路，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图表一同构筑起这方被夜色吞噬的小小世界。
江曜的金融模型源代码被泄露了——论坛上最新曝光的文件和她电脑里的版本一模一样，甚至包括那行她昨天刚帮他调试的BUG注释。
“有人进过我的电脑。”她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玻璃碎裂般的凉意窜上太阳穴。
监控录像显示：昨晚21:03，她的宿舍门禁卡被刷开，但画面里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一道细长的水痕从门口蜿蜒至书桌——像是雨伞滴落的痕迹。
江曜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突然放大了门缝阴影处的一抹银色。“陈墨的袖扣。”
慈心福利院的旧电脑机房弥漫着霉味。
老院长转动钥匙的手在发抖：“这台机器三年前就报废了……” 可开机记录显示，昨晚20:45有人登录过——使用鹿晚晴的学号密码。
“不可能！” 她夺过鼠标，“我密码是——”
江曜突然按住她的手。屏幕角落，隐藏文件夹正在自动上传数据。进度条顶端跳动着IP地址：192.168.1.107——302室的路由器内网地址。
“我们被当枪使了。” 他拔出U盘，金属表面映出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煤球炸着毛扑向窗台，叼回半片被撕碎的便签纸：“数据换命，明晚码头。”
废弃3号码头的集装箱锈迹斑斑。
鹿晚晴把伪造的U盘塞进指定垃圾桶，耳机里传来林染的电流杂音：“东南角两个热源，你正后方还有个……” 通讯突然中断。
陈墨从阴影里走出来，左手攥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福利院1994年的领养登记表，“鹿晚晴” 三个字明显是后来添上去的。
“想要这个？” 他晃了晃袋子，“用江曜的区块链密钥换。”
集装箱顶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江曜从天而降时，带下的雨水在月光中像碎钻般西溅。他甩给陈墨另一个U盘：“你要的密钥，现在把登记表——”
枪声撕裂雨幕。
子弹擦着江曜锁骨飞过，在旧伤上撕开新的裂口。
鹿晚晴扑过去时，陈墨己经消失在雨里。她颤抖的手按在江曜渗血的伤口上，掌心触到皮肤下不正常的金属凸起——
“这是什么？！”
江曜惨白的脸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慌乱。他扯开衬衫，锁骨下的烙痕边缘露出极细的缝合线。“追踪芯片……我妈植入的……”
林染的惊呼从耳机里炸开：“晚晴！登记表背面有字！”
她展开被血浸湿的纸张，褪色钢笔字刺痛眼睛：
“实验组双胞胎编号07&08，基因编辑标记位于——”
煤球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将某样东西吐在鹿晚晴掌心——
半枚沾血的银色耳钉，内侧刻着的不是日期，而是一串基因序列号：A3-577X。
（这是江曜和鹿晚晴体能远超常人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