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胸针在墨绿旗袍上折射出冷光，我盯着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盘发间别着的茶晶簪子，是用双鱼玉佩的碎料磨成的，如今在灯光下闪着幽绿的光。司机突然踩下刹车，前面路口的电子屏正循环播放江珩新片的宣传语：“影帝归来，再造传奇。”
“大小姐，江珩团队包下了隔壁会场。”老管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的发布会和我们的首映礼，撞档了。”
我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红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浮灯》的首映海报占据了整面墙，女主角站在茶山之巅的剪影，与江珩新片里他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形成刺眼对比。记者们的镜头瞬间从隔壁会场涌来，闪光灯连成一片白茫。
“请问您是沈星晚小姐吗？”“听说您是集团的新董事，对吗？”“《浮灯》的编剧长庚，真的是您吗？”
我抬手整理旗袍领口，茶晶簪子在镜头前晃了一下。隔壁会场突然传来江珩的声音：“感谢大家支持，我的新片《巅峰》讲述的是……” 话音未落，《浮灯》的开场音乐骤然响起，盖过了他的发言。
“沈董，顾先生在里面等您。”保镖分开人群，我看见顾淮之站在首映厅门口，他穿着烟灰色西装，手里转着把茶纹折扇，袖口的翡翠袖扣与我的茶晶簪子遥相呼应。
“来得正好，”他侧身让我进去，“江影帝的‘巅峰’，好像遇上了点‘云雾’。”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江珩团队的人正焦躁地调试音响，试图盖过《浮灯》的音乐。记者们举着话筒在两个会场之间来回奔跑，首播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这波正面刚太刺激了！”
“《浮灯》首映礼VS江珩新片发布会，谁是真巅峰一目了然！”
“沈星晚这旗袍绝了！墨绿配茶晶，把江珩的西装衬得像卖保险的！”
“沈星晚！”江珩突然冲出隔壁会场，他的领结歪在一边，脸上带着酒后的潮红，“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墨绿旗袍的开叉处露出腰侧的疤痕——那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过往。“江先生说笑了，”我指尖划过旗袍上的缠枝莲刺绣，“沈家的茶宴，向来只选吉日，可不晓得什么‘撞档’。”
顾淮之适时展开折扇，扇面上是我用茶汁画的《浮灯》分镜：“江影帝若是觉得吵，不妨来我们首映厅坐坐，正好看看什么叫‘笔尖有星辰’。”
江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看着顾淮之与我并肩而立的画面，眼神里充满了血丝。隔壁会场的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捕捉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沈星晚，你别太过分！”江珩的经纪人张哥冲过来，试图拉走他，“有话我们私下说……”
“私下？”我笑了，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江先生想跟我聊什么？聊当年您让保安把我拖出发布会，还是聊您撕碎婚书时说的‘逢场作戏’？”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狂闪烁。江珩在一片咔嚓声中摇摇欲坠，张哥的脸彻底白了。我知道，此刻所有首播间的弹幕都在刷屏，江珩社死现场的词条正在飞速攀升。
“沈董，首映礼要开始了。”顾淮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肘，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提醒。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首映厅，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我在他工作室踩碎玻璃的声响。江珩在身后嘶吼着什么，却被《浮灯》的主题曲彻底淹没。
走进放映厅，灯光暗下的瞬间，我看见第一排坐着的苏晴冲我比了个“耶”。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浮灯》的幕后花絮，其中一个镜头是我在茶山给演员说戏，背景里隐约可见江珩当年送我的那台旧相机。
“他好像还在外面闹。”顾淮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要让人处理吗？”
“不必。”我看着屏幕上女主角含泪的双眼，那眼神像极了七年前的自己，“就让他在‘巅峰’的门口，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星光。”
首映礼结束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走上台，接过顾淮之递来的话筒，看见台下角落里坐着的江珩——他不知何时混了进来，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编剧：长庚”的字幕。
“感谢大家，”我抚平旗袍上的褶皱，“《浮灯》的故事源于一片茶园，那里有过伤痛，也有过重生。”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江珩苍白的脸，“就像茶一样，不经翻炒揉捻，哪来的回甘？”
台下爆发出会心的笑声，江珩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想说什么，却被顾淮之抢先一步：“沈董说得对，”他举起折扇，“好茶需好器，好故事，也需要懂得欣赏的人。”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我和顾淮之围在中间。江珩被挤在人群外，他的新片发布会显然己经无人问津，团队的人正手忙脚乱地收拾设备。我看见他掏出手机，大概是在看实时热搜，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董，请问《浮灯》的票房预期是多少？”“您和顾先生的合作，会延续到下一部作品吗？”
我微笑着回答问题，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江珩失魂落魄地走出影院。他的背影佝偻，像极了当年在垃圾站看我捡婚戒时的模样。
“顾先生，”我转向身边的男人，“下一部戏，我们拍个更‘刺激’的，如何？”
“悉听尊便。”顾淮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要是沈董的剧本，顾某奉陪到底。”
走出影院时，夜风吹起我的旗袍下摆。远处江珩新片发布会的会场己经熄灯，只有《浮灯》的海报还亮着，女主角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像两颗真正的星辰。
老管家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最新的热搜榜单：“浮灯首映礼碾压江珩新片 沈星晚旗袍杀 长庚就是沈星晚实锤。苏晴发来消息：“星晚！江珩团队宣布发布会延期，说是‘设备故障’，笑死我了！”
我关掉屏幕，将平板电脑递给助理。顾淮之撑开伞，遮住落在我肩上的星光。
“沈星晚，”他看着我的眼睛，“接下来去哪？”
我望着集团大楼的方向，那里的霓虹灯正在调试新的LOGO——茶树叶的形状，中间镶嵌着一颗星芒。
“回家，”我勾了勾嘴角，“喝杯新茶，庆祝‘巅峰’之上，终见星光。”
江珩，你看清楚了。
这不是撞档，这是碾压。
你的“巅峰”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我的星光，才刚刚开始照亮整个夜空。
至于你？
就留在那片被你亲手毁掉的废墟里，好好回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