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印章落在烫金任命书上的瞬间,沈家老宅的钟声恰好敲响。我看着“沈星晚”三个字被朱砂彻底浸透,想起七年前在江珩出租屋里,用钢笔在合同背面画茶树叶的自己——那时笔尖颤抖,如今腕力沉稳,盖章的弧度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大小姐,顾氏集团的赠股文件己经送达。”老管家捧着丝绒文件夹,银质徽章在晨光里折射出十道光束,“顾先生特别注明,这10%股份,是‘给值得并肩的人’。”
手机在此时集体炸响,推送消息像决堤的洪水:
“集团官宣:沈星晚出任董事长!”
“顾淮之赠股10%,沈星晚成顾氏首位非家族董事!”
“江珩遭二十家品牌集体解约,顶流破产实录爆上热搜!”
我划开财经APP,江珩代言的腕表品牌官微刚发布解约声明,配图是他三年前在发布会上冷笑的照片,配文“与失德艺人终止一切合作”。评论区里,网友翻出我当年为他整理袖扣的路透图,对比鲜明得像场行为艺术。
“有意思。”我用茶针挑开顾淮之送来的贺礼——是支以茶梗为柄的钢笔,笔帽刻着“星烬”二字,“他倒是知道我缺什么。”
老管家递来平板,上面是苏晴刚发来的“破产首播”录屏:江珩在工作室收拾东西,名牌西装被胡乱塞进纸箱,某奢侈品牌的代言奖杯滚落在地,被他一脚踢进垃圾桶。弹幕疯狂刷屏:
“笑死,这就叫墙倒众人推!”
“江影帝,你助理呢?没人帮你打包吗?”
“林薇薇卷款跑了,他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
“卷款?”我捏碎手里的茶饼,陈年普洱的碎屑落进白瓷茶荷,“她倒是跑得快。”
三天前林薇薇被捕时,还在哭喊“江珩才是主谋”,如今却趁着保释期卷走工作室最后五百万公款。监控拍到她拖着行李箱冲进机场的画面,LV包上还挂着我送江珩的茶绳挂件——那是七年前我用头茬春茶编的,他曾说“戴着它就像你在身边”。
“大小姐,江珩在公司楼下跪着呢。”保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笑意,“举着‘求沈董给条活路’的牌子,被保安拿高压水枪冲了三次。”
我走到露台,望远镜里的江珩浑身湿透,白衬衫紧贴在身上,露出后腰那道疤痕的轮廓。他膝盖下的水泥地被血水洇染,像幅拙劣的水墨画。三天前他割腕首播的伤口还没愈合,此刻又在雨水里泡得发白。
“让他跪。”我放下望远镜,给自己倒了杯新泡的生普,“把沈氏旗下所有供应链都切断,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活路’。”
老管家欲言又止:“可是大小姐,江珩他……”
“他什么?”我打断他,指尖划过任命书上的烫金花纹,“他当年让保安把我拖出发布会时,想过我的‘活路’吗?他撕碎婚书骂我是垃圾时,想过我的‘活路’吗?”
手机弹出顾淮之的视频请求,他正在纽约证券交易所,身后是疯狂跳动的绿色股价:“沈董,恭喜。江珩的工作室刚刚申请破产,负债清单里有笔三百万的债务,债权人是……”
“是我。”我搅动着茶汤,看茶叶在杯中旋转成漩涡,“七年前他拍《雪山》时借的启动资金,当时说好了用票房分红还。”
顾淮之低笑出声,背景里传来敲钟的轰鸣:“巧了,那部电影的版权刚被我买下,分红算下来……刚好够他还利息。”
露台外突然响起更大的喧哗,我探头望去,江珩被记者围在中间,他举着的牌子己经碎成两半,泥水糊了满脸,却还在喊着:“星晚!我知道错了!你出来看看我!”
“他好像不知道,”我对着视频里的顾淮之笑了,“我现在是沈董,不是那个会为他哭的助理了。”
顾淮之举起手里的文件:“我刚签了份新合同,沈家茶博园的影视基地项目,你看……”
“很好。”我打断他,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撤掉的江珩巨幅海报,工人用“集团”的宣传画覆盖上去,“就让他在破产的尘埃里,好好欣赏我的新基地怎么拔地而起。”
对讲机里传来保镖的最新汇报:“大小姐,江珩晕过去了,手里还抓着您高中时的照片碎片。”
“知道了。”我关掉通话,将冷掉的茶汤泼进废水盂,“通知医院,按最低标准治疗。至于他欠我的三百万……”我顿了顿,看着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空,“让他用余生慢慢还。”
老管家捧着份烫金请柬走近:“大小姐,明晚的慈善晚宴,顾先生希望您……”
“去。”我接过请柬,指尖在“星烬永恒”的烫金字样上停留,“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星晚回来了。”
走出书房时,沈家老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照亮了庭院里那棵百年茶树。我抚摸着树干上的疤痕,那是十年前台风留下的,如今却成了最坚韧的勋章。
手机推送来最后一条关于江珩的消息:“顶流江珩正式破产,负债超八千万,工作室资产被法院查封。” 配图是他被法警带出工作室的画面,背影佝偻得像个老人。
我关掉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江珩,这只是开始。
你断崖式的塌房,不过是我火葬场里,刚点燃的第一把火。
而我,将在你的废墟之上,建起属于我的商业帝国。
这场游戏,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至于我?
我的星光,才刚刚开始闪耀。
顾淮之的消息再次发来:“明晚的晚宴,我给你准备了份‘惊喜’。”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象着江珩在破产清算书上签字的模样。很好,非常好。
断崖式塌房?
不,这只是你偿还十年亏欠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