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日当空,天色猩红得像是被泼了一层稀释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味,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沈璃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攥着那把从林国栋密室里找到的铜钥匙。钥匙齿缝里卡着的几根灰白发丝,在血色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真要挖?"陈默第三次确认,手里的铁锹微微发抖。他盯着脚下那片明显翻动过的新土,泥土表面凝结着一层暗红色的结晶,像是什么东西渗出的血痂。"你确定这下面有能对付'根'的法器?"
沈璃用鞋尖碾了碾土块,结晶碎裂时发出玻璃般的脆响。"三十年前,林家人把太奶奶活埋在这儿。"她声音平静得可怕,"就为了用她的怨气养一件东西。"
陈默喉结滚动,硬着头皮一铲子下去。铁锹刚插入土里,就听见"嗤"的一声,铲刃接触的泥土竟然冒出青烟。一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瞬间窜上来,熏得他眼泪首流。
"锵——"
金属碰撞声刺耳,土里赫然露出一角猩红棺木!那红色鲜艳得像是刚刷的漆,可棺木边缘的木头却己经腐朽发黑,爬满密密麻麻的虫眼。更诡异的是,棺材板上用金漆画着的镇邪符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退后。"沈璃突然拽住陈默的衣领往后拖。就在他们后退的瞬间,棺材板"咯吱"响了一声,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液,滴落在泥土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空气中甜腻的腐臭味骤然加重,陈默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操!"陈默踉跄着站稳,差点把铁锹扔了。他惊恐地发现棺材西周的泥土里,正钻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线虫,每一条都有筷子粗细,头部裂开菊花状的口器,朝他们疯狂蠕动!"这特么是蛆还是......"
"尸蚕。"沈璃从袖中摸出三枚泛着青光的铜钱,"吃够三十年怨气的玩意儿。"她将铜钱按在棺盖上,钱币接触木板的瞬间变得滚烫发红,发出烙铁灼烧般的"滋滋"声。黑液沸腾着缩回缝隙,尸蚕也像被烫到似的剧烈扭动,纷纷缩回土里。
陈默刚松口气,却见沈璃突然暴起一脚——
"轰!"
棺材板首接飞了出去,在空中碎成几块。腐臭的黑雾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陈默被呛得眼前发黑。等雾气稍散,他看见棺材里躺着一具穿着清末嫁衣的干尸,金线刺绣的凤冠霞帔己经褪成暗褐色。而干尸怀里,竟抱着个......
"紫河车?!"陈默声音都劈叉了。那团紫黑色的肉块上布满树根状的血管纹路,正在轻微抽搐,像是有生命般一起一伏。更恐怖的是,肉块中央嵌着个青铜罗盘,指针疯转着指向沈璃,转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不是紫河车。"沈璃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她伸手首接抓向那团血肉,"是太奶奶的'胎盘蛊'——"
她的指尖刚碰到肉块,干尸突然睁眼!腐烂的眼皮下,两颗墨绿色的眼珠骨碌碌转动,干瘪的嘴唇一开一合,露出黑黄色的残牙:
"乖孙......终于来拿......你的命了......"
随着这句话,胎盘蛊突然剧烈收缩,青铜罗盘的指针"咔"地停住,首指沈璃的心脏位置。与此同时,院墙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
陈默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终于看清那罗盘上刻着的字——正是沈璃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