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元盯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疑惑地放下酒杯。
过了片刻转念一想，“难道是事情办成了？”
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王柏元将手机丢到一边，哼笑一声语气不屑：
“都是男人，平时表面装的再像那么回事，这不还是暴露本心了吗？”
传闻中谢总不近女色，他本来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提早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王柏元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神色无比愉悦。
看来这次和谢氏的合作，稳了。
酒店楼下，随着谢妄上车离开，记者们也陆续散场。
李家辉郁闷又气愤，一肚子怒气没地儿撒。
刚刚有记者临走前过来告诉他，这张照片发不出去。
哪怕没有拍到女孩的脸，他们刚刚接到电话，上头有人出重金买下了他们手里的照片。
偷鸡不成蚀把米，李家辉白花一笔钱，最后什么都没捞着，气得他走在半路上一脚将一个易拉罐踢飞老远。
“梆啷！”
飞出去的易拉罐不偏不倚，稳稳撞在正前方不远处，一个靠在灯杆子底下抽烟的男人小腿上。
男人两指夹烟，缓缓垂下手臂，抬眼看向李家辉。
“走路不看人？”
李家辉烦躁挥挥手，“滚开，没看到正烦着呢！”
他无视男人继续往前走。
可还没走两步，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他以为是男人蓄意碰瓷，于是掏出钱夹，抽出一张，转身不耐烦开口：“拿了钱赶紧滚！”
男人屈指抖落半截烟灰，“道歉。”
李家辉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逆天了简首。
从小到大在家谁不顺着他，叫他李家辉跟人道歉，闻所未闻！
他晃了晃手里的钱，“到底要不要，不要就给我闪开，少在这里挡道！”
话音刚落。
侧面的昏暗的巷子里闪出来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不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同时靠近。
李家辉一看情况不对。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语气态度说软就软。
“不是，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
晚了。
“嗷！”
棍棒拳脚夹杂李家辉的哀嚎，响彻整条巷子。
……
卫家灯火通明。
除开找朋友玩今夜不归的卫序，剩下的人都在一楼客厅坐着。
先前气定神闲看报纸的卫盛，此刻怎么也坐不住，背着手在茶几前走来走去，始终坐不下来。
彭华枝此刻倒是十分淡定，她捧起杯子啜饮一口茶，“坐会儿吧，走来走去也不嫌累。”
卫盛闻言停住步子，犹豫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的疑惑。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彭华枝放下杯子，语气轻松。
“哎呀你别多想了，人都己经送过去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再说那婚约还在又怎么样，当年只说要卫家的女儿，也没具体说是要哪个女儿。”
“更何况，什么证物都没留下。”
卫盛闻言沉默。
这婚约是两家老爷子在世时定的。
当时卫言苏才两岁，谢妄也不过西岁。
明明卫家有两个女儿，谢老爷子一手指定要孙子和大女儿卫言苏结亲。
难道当年他就知道些什么？
不过仔细想想，的确没留下什么凭证，指名认定要大女儿。
彭华枝这时突然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卫瑶。
“瑶瑶，你今晚怎么了，坐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瑶这才回神，忙摇摇头，“没有。”
“我去洗点水果吧。”
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将果盘放在一边，卫瑶伸手拧开水龙头。
水声哗哗，她看的出神。
也不知道裴总现在赶过去没有？
一个水果滚落，卫瑶反应过来，这才关掉水龙头。
彭华枝看着女儿的背影，收回目光重新端起杯子。
保姆忽然过来说：
“先生，太太，小姐回来了。”
屁股刚沾沙发不到一分钟的卫盛，闻言“腾”一下站起来，语气紧张。
“哪个小姐？”
保姆见他这副反应，顿了一瞬，说“是大小姐。”
话音刚落，卫言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彭华枝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稳砸在地上，舌头好像瞬间打结。
“苏苏……”
卫盛心情复杂。
卫言苏此刻回来，想也不用想，他和王总的生意彻底做不成了。
可换一个角度看，如果女儿手上的戒指真是谢妄的，那她此刻安然无恙回来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思忖片刻，卫盛旋即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
卫盛走过去，刚要开口，忽然看到卫言苏背后还有一道身影。
“这是……”
看清来人后，卫盛脸上的肌肉微不可察抽搐一瞬，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僵硬几分，但还是扯出一个笑。
“谢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彭华枝听到丈夫的话，放下杯子跟着从沙发起身。
谢总，他突然来是要做什么？
漫漫如今也不在家……
正在厨房切水果的卫瑶，闻声朝门口瞥了一眼。
她同样惊讶，来的人怎么会是谢总，裴总没接到姐姐吗？
不过看到卫言苏没事，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不少，转头继续切水果。
客厅内气氛沉默。
谢妄静静看着捧着杯子喝茶的卫言苏。
卫家夫妇战战兢兢看着谢妄。
今晚卫言苏突然回来，己经足够令他们费解。
此刻再多一位谢妄，卫盛和彭华枝脑子更是转不过来。
卫盛斟酌片刻，终于开口：
“谢总，今晚多谢你送苏苏回来。”
谢妄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令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真实情绪。
他并未接话，目光从卫言苏身上挪开，看向对面卫家夫妇。
顿了顿，他缓缓开口：
“深夜打扰，的确不好。”
“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履行和苏苏的婚约。”
话音落地，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厨房里偷听的卫瑶险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卫言苏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咳嗽。
她没听错吧，谢妄说自己是过来谈婚约的。
苏苏，说的不会是她吧？
什么时候开始叫她苏苏了……
她猛地看向身旁沙发上的男人，二人目光相接，谢妄温柔一笑。
卫言苏陷入迷茫。
难道今晚不是过来取消婚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