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 年 9 月下旬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斜斜切过丽痕书店后巷的砖墙。苏砚蹲在一堆废弃打字机零件中间,鼻尖沾着的机油散发微弱荧光 —— 那是他用荧光草汁液调制的润滑剂,此刻正顺着齿轮缝隙缓缓渗入轨道。远处传来对角巷的喧嚣,却被他耳中塞着的麻瓜耳机过滤成模糊的白噪音,耳机线缠绕在手腕黑纹上,像条沉睡的银蛇。
“第三根杠杆需要再偏十五度。” 他对着空气低语,指尖叩击打字机的回车键。金属零件在地面排列成复杂的几何图案,最中央的怀表发条突然开始转动,带动相连的书架轨道发出咔嗒轻响。当《标准咒语?高级》被取下时,齿轮组应声启动,书脊上的字母标签 “Advance” 在阳光下掠过,轨道尽头的空书架自动滑出,精准接住归位的书籍。
“梅林的胡子!” 尖细的惊叹声从头顶传来。苏砚抬头,看见弗立维教授正站在矮墙上,单片眼镜险些滑落鼻尖。老人的魔杖尖还滴着未干的加速咒荧光,显然刚从附近的魔法史教室赶来。
“您看这个棘轮结构。” 苏砚用镊子夹起齿轮,阳光穿过齿间缝隙,在教授的镜片上投下微型日晷般的光影,“打字机的杠杆原理加上牛顿第三定律,能让魔力消耗降低 40%。” 他故意省略了 “麻瓜” 二字,观察教授的反应。
弗立维的魔杖突然在齿轮上刻下星轨般的纹路,书架滑动速度瞬间提升三倍,木质书架发出欢快的嗡鸣。“妙极了!” 教授的眼睛发亮,“中世纪的自动抄书机需要三名巫师同时施法,而这个装置... 只需要一个会修钟表的天才。” 他的目光扫过苏砚袖口露出的腕表链,那是用报废机械表改装的回溯记录器。
午后的阳光逐渐转暖,苏砚摸出记忆粉笔 —— 笔芯是用麻瓜石墨混合月长石粉压制而成。地下室的石壁上,第一条时间轴己初具规模:红色标记如跳动的心脏,标注着回溯救下哈利的瞬间;蓝色标记如毒蛇吐信,记录着奇洛借阅禁书的异常;金色问号则像悬而未决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首指苏信笔记本中的 “佩弗利尔” 谜团。
“小心!” 弗立维突然惊呼。苏砚这才注意到,连续三小时的绘制让粉笔灰积在黑纹上,正发出滋滋的青烟。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细小的齿轮在皮肤下转动。教授掏出紫水晶瓶,倒出镇痛剂时,苏砚瞥见瓶身上刻着的如尼文 —— 那是古代魔法与现代魔药的融合配方。
“古代魔法与麻瓜物质的排斥反应。” 弗立维皱眉观察黑纹的变化,“就像油与水,强行混合会引发爆炸。” 他的魔杖尖轻点苏砚手背,青烟瞬间化作蓝色蝴蝶,翅膀上印着 “谨慎” 的拉丁字母。
街角突然传来猫头鹰的啼叫,苏砚的回溯记录器轻轻震动。他看见三小时后的自己正在调试自动书架,而弗立维教授的袖口滑落一枚银顶针 —— 那是教授祖母的遗物,上面刻着与自动书架相同的棘轮纹路。
“明天去霍格沃茨的列车...” 弗立维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齿轮转动,“邓布利多教授说,有束光正在照亮禁忌的领域。” 他转身时,长袍下摆扫过地上的打字机零件,其中一枚按键突然弹起,在石壁投下 “HELP” 的阴影。
夜幕降临时,苏砚在地下室写下日记:“齿轮与发条不会在乎使用者的血统,它们只遵循世界的规律。当纯血巫师忙着用魔杖维护特权时,麻瓜早己用螺丝刀拧开了另一扇门。” 钢笔尖划过 “佩弗利尔” 字样,墨水突然渗进黑纹,在纸页上晕开沙漏形状的痕迹。
窗外,对角巷的灯笼次第亮起。苏砚摸向口袋里的记忆怀表,表盖内侧隐约映出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自动书架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变革倒计时。他知道,当齿轮开始转动,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 无论是魔法还是麻瓜的世界,都将被这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推向更辽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