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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臣不敢受此大礼

残雪未消的宫墙下,御书房的铜制兽首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却驱不散凝滞的空气。

谢阮阮跪在青砖地面,膝头早己失去知觉。

她手中那把浸染着岁月痕迹的戒尺被攥得发烫,檀木纹理深深嵌进掌心。

案头南疆大捷的捷报墨迹未干,在烛火摇曳下泛着暗红,恰似她脸颊上尚未愈合的鞭痕。

"起来。"

谢沉渊的声音从堆积如山的奏折后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握着朱笔的手微微发颤,在宣纸上晕开一团浓重的墨迹,

"身为帝王,不该行此大礼。"

谢阮阮却将戒尺举得更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皇叔罚我吧。阮阮不该瞒着你以身犯险,不该让你在京城日夜悬心。"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起密探传回的消息——

自她被俘,御书房的灯便彻夜未熄,宫人曾见摄政王对着南疆舆图枯坐到天明,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浸透了宣纸。

砚台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谢沉渊猛地推开案牍,朱批未干的奏折如蝶群纷飞落地。

他大步走来时玄袍沙沙作响,惊得案上镇纸"当啷"坠地:

"你拿性命做赌注,让我如何罚?"

他弯腰攥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碾碎,

"鬼哭峡中故意引开叛军,地牢里用发簪刻图,你可知那些日子我..."

喉间突然哽住。

他转身时谢阮阮瞥见他通红的眼眶,还有耳后新添的几缕银丝。

"皇叔,阮阮只是不想再当累赘。"

谢阮阮膝行半步,抱住他微微发颤的腿,

"每次看你出征前系紧玄甲的模样,阮阮都怕...怕有一天,再也等不到你回来。"

她从袖中掏出卷皱巴巴的布防图。

泛黄的宣纸上血迹斑斑,歪斜的字迹旁还画着稚气的火焰标记,

"这是阮阮在地牢画的。用发簪刻在墙上,再一点点誊下来的。"

谢沉渊的手剧烈颤抖着接过图纸,眼前浮现出地牢里阴冷潮湿的画面——

他的小陛下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草堆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用发簪在墙上艰难绘图。

每一道刻痕,都像刻在他心上。

"守护家国是帝王的责任,可你忘了..."

他突然下跪,与她平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需要护在身后的孩子。"

这一跪如惊雷炸响。

谢阮阮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教她习字骑射的皇叔,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摄政王。

此刻竟以臣子之礼跪在她面前。

"皇叔快起来!"

她慌乱地去扶,却被谢沉渊握住手腕。

"陛下千金之躯,臣不敢受此大礼。"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后怕,

"更不敢用这戒尺罚您。"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手背上的旧伤,那是幼时练剑留下的疤痕。

"不!"

谢阮阮倔强地将戒尺塞进他手中,主动伸出双手,手心向上,

"您常说,做错了事就要受罚。阮阮甘愿领罚,只求皇叔不要再为我担惊受怕。"

烛光下,她掌心还留着之前被戒尺惩罚的淡淡痕迹。

但是此刻却又透出几分坚定。

谢沉渊盯着她的手,喉结滚动。

良久,他终于缓缓举起戒尺。

"啪"的一声脆响在书房回荡。

谢阮阮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二下、第三下...每一次落下,他的手臂都在剧烈颤抖,力道却越来越重。

戒尺击打在掌心的闷响,混着谢阮阮压抑的抽气声,刺痛着每一寸空气。

五下过后,谢沉渊突然丢下戒尺。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哽咽:

"够了...够了...你可知当我冲进王庭,看见你浑身是血地蜷缩在角落,这里..."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就像被万箭穿心。"

谢阮阮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皇叔,阮阮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瞒着你,我们一起面对所有危险。"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染开一片深色痕迹。

谢沉渊轻抚着她的背,感受着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

终于卸下了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恐惧与担忧。

他想起第一次教她握笔,小小的手总抓不稳毛笔;想起她第一次骑马摔在自己怀里,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更想起这次南疆之战,她明明害怕得浑身发抖,却仍能冷静设局。

"答应我,"

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以后若有谋划,一定要让我与你并肩。君臣同心,才能护得这万里山河。"

谢阮阮抬起头,眼中还含着泪,却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最厉害的搭档!等春天来了,皇叔要带我去南巡,我要看看大楚的百姓们过得好不好。"

“若有下次,我愿意受三十鞭刑。”

“嗯……”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银辉。

谢沉渊揽住她的肩膀,望着案头散落的奏折和地上的戒尺,心中泛起一丝欣慰。

那把见证了无数教导与成长的戒尺,此刻虽被放下,却在这一刻完成了它最重要的使命——

让君臣之间,让叔侄之间,有了更深的理解与羁绊。

次日早朝。

当谢沉渊带着谢阮阮踏入太极殿时,群臣皆注意到小皇帝袖口隐约渗出的血迹,以及摄政王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绷带。

王廉余党刚要进言,谢阮阮突然举起那把戒尺:

"此戒尺,曾教朕明事理,知对错。"

她的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如今它更让朕明白,君臣之间,贵在坦诚相待。"

退朝后,谢阮阮拉着谢沉渊来到校场。

她翻身上马,英姿飒爽地弯弓搭箭,箭矢离弦,正中靶心。

"皇叔快看!"

她转头笑道,

"这次阮阮没让你失望!"

谢沉渊望着那道在阳光下飞驰的小小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风卷起他的玄袍,露出内里崭新的护心镜——

那是谢阮阮偷偷命人打造的,背面刻着"君臣同心,山河永固"。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坐在宫墙上。

谢阮阮将头靠在他肩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如旌旗翻卷。

"皇叔,"

她突然开口,

"等我长大了,要建一座天下最大的书院,让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识字。"

谢沉渊揽住她的肩膀,目光望向远方。

宫墙外,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宛如散落人间的星辰。

"好,"

他轻声道,声音里满是宠溺,

"无论你想做什么,皇叔都陪着你。"

夜风掠过宫墙,带着梅香与希望的气息。

那把戒尺静静地躺在御书房的角落,等待着下一次被拿起的时刻。

而关于君臣、关于叔侄的故事,也将在这万里山河间,继续书写新的篇章。

它将见证着小皇帝的成长,也见证着大楚的繁荣昌盛。

每一道戒尺留下的痕迹,都将成为他们共同守护家国的印记,在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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