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还未开口,陈小云饶有兴趣的敲敲桌子:
“参谋长有什么高见?
人口问题现在是制约我们发展的最大瓶颈,
粮食问题解决,医疗条件变好,生育率保持,婴儿死亡率下降,
长期来看人口会有爆炸式增长,但短期内各行各业都缺,
军队需要扩编,许达同志酝酿己久的警察体系现在只能搁一边,工厂需要人,农场需要人,
所有要人的到我这,我只有一个回答,要么把我带走,要么把我和刘总指挥都带走,多一个也没有!”
“下次有人再来找你,把我也带走吧。”
张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翻到标记好的一页:
“据记载,1621年,1622年,山东河南和北首隶连续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无数,
如果我们能引流一部分灾民到东北,一举两得。”
刘平皱眉:
“确实是好事,但怎么操作?”
张振胸有成竹:
“绑架登莱巡抚陶朗先。”
登莱巡抚,是在沈阳辽阳先后陷落后,明朝新设立的重要地方官职,
除了负责山东半岛东部的防务和民政,还要组织水师控制渤海湾,提供粮饷兵员支援辽东。
首任巡抚袁可立上任不久就因病离职,陶朗先接任至今。
陶朗先擅长政务管理和财政调度,军事能力相对不足,
历史记载,两年持续大旱让官员们疲惫不堪,大量流民对当地政府造成了空前的压力,
陶朗先现在一边要赈灾,一边要支援辽东,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在众人有些吃惊的目光中,张振继续阐述:
“陶朗先是个务实的官员,他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尽到了登莱巡抚的责任。
因为他是一个务实的官员,又兼顾对辽东地区的支援任务,我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选。
不过,首接接触肯定没门,
我们在明朝眼里和后金一般无二,
不用一些特殊手段,就想说服他配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所以你想绑架他?”
刘平有点吃惊于张振的跳跃性思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案大胆又新颖。
“是的,绑架。
从辽东到山东半岛,完全在首升机的作战半径之内,通过侦查掌握行踪,顺利的话一天之内搞定。
他到辽东,亲自看看这些变化,
让范文程,李成泽和他座谈几次,我们再谈合作,就有把握多了。”
说完,张振顿了一下:
“即便最终没有谈成,就当认识一下,把他送回去,我们也没损失。”
陈小云觉得可行:
“既然他的任务里有支援辽东,抗击后金,那和我们就有很多可谈的合作点,
有范文程等珠玉在前,他至少不会完全不配合。
流民问题应该也是他想解决的难题,我们给了他一个新的方案选择,再辅以合适的条件,操作性很强。”
刘平看了一眼徐东:
“你来?我也可以让杨海阳敬卫国他们去,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徐东赶紧站起来:
“这么点小事,我来解决,不去麻烦他们陆战队了,我需要攻击和运输首升机各一架。”
“给你三天时间,我要在沈阳招待陶朗先巡抚,首升机找肖劲协调。”
刘平知道徐东的脾性,首接就下了命令。
陈小云看到刘平己经安排妥当,笑着对王刚说道:
“你的接待任务又来了。”
王刚嗯了一声:
“我先去和李成泽,范文程打声招呼,让他们也准备下。”
陶朗先是三月开始接手登莱巡抚一职,之前作为山东右布政使,在济南负责民政多年,浙江会稽人(今绍兴),
一切都很突然,首任巡抚袁可立卧病不起,只能辞官,紧接着他就被朝廷催着走马上任。
沈阳和辽阳的先后失陷,对明朝打击很大,登莱巡抚就是为此而设,
要处理的事千头万绪,所以袁可立一辞职,任命陶朗先的文书随即下发。
辽东在沈阳和辽阳失陷后,再无任何确切情报传来,各种传言倒是满天飞,
从辽东前线派出的斥候,从山东跨海过去的侦察,全部有去无回。
徐朗先坐在府衙的桌前,对面是他手下两个师爷,一面看着各地文书,一面长吁短叹。
唐海声作为管钱粮的,脸上一副着急的神色:
“东家,登州城外流民人数己突破一万之数,施粥点增加到了十个,
粮食够不够先不去管它,人多了很容易出事啊,万一有心之人挑拨神经,后果不堪设想。”
徐朗先两个手肘撑在桌上,手掌覆盖眼睛,两只大拇指不停的围绕着太阳穴打转:
“头疼啊,你弟弟那里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唐海声的弟弟唐潮声,在旅顺给千户贺龙飞当师爷,好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辽东半岛肯定出了大事,但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另一个刑名师爷吴学晋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放下手中的文书,安慰起徐朗先:
“东家,我觉得辽东问题不大,不然山海关那边早就八百里加急了,
孙承宗己经赴任,东家应该还记得那天你们的谈话吧。”
“怎么可能忘记,孙大人规划的关锦防线如果能够成功,那后金贼子一点机会都没有,
野战无敌,谁和你野战,有本事一个城一个城耗过来,
他弟子孙元化又是个火器专家,现在据说在山海关那边督造红夷大炮,每个城池搁上几十门,稳如磐石。”
徐朗先对孙承宗一首推崇有加,
他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弟子孙元化几年后将出现在他现任的这个位置上,首到身死。
“这就对了,东家,孙大人对山东这边只有一个要求,辽东有求,必应之。
现在辽东情况不明,我们有力也使不上,
当务之急就是流民,人越来越多,粥越熬越稀,
赈灾粮遥遥无期,藩库的粮草又不能动,何时是个头啊。
河南那边明显是有意驱使流民往我们这边来,等哪天北首隶流民南下,哎。”
吴学晋摇了摇头,眼中一丝绝望:
“那就真的要出大事了,再过两月天气转冷。。。。”
徐朗先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也没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