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
陆明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那蜿蜒的痕迹像极了凝霜剑的轮廓。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真实的、久违的肉体触感从神经末梢传来——没有灵力，没有系统，只有心电监护仪"滴滴"的规律声响，和左臂静脉留置针的细微刺痛。
"7床生命体征稳定，GCS评分15分。"
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陆明猛地转头，输液管在脖颈擦出一道红痕。
白大褂，盘起的冰蓝色长发（染的？），金丝眼镜后是一双他刻进骨髓的眼睛——只是此刻那眼里没有寒毒，没有剑气，只有医生特有的冷静审视。她胸前名牌写着【苏离 神经内科主治医师】。
"苏...璃？"陆明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女医生翻病历的动作顿了顿："看来记忆区还有残留损伤。"钢笔在她指间转出个漂亮的弧光，"我是苏离，离别的离。"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
"陆师兄！啊不是——陆先生！"
扎着马尾的护士风风火火冲进来，发间的凤凰发卡随着动作摇晃。她手忙脚乱地调整输液速度时，陆明看见她护士证上的照片——【林小暖 实习护士】，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像个小太阳。
"林...师妹？"
"您还记得我呀？"小护士眼睛亮起来，"上周昏迷时一首攥着我画的平安符呢！"她从口袋里掏出张黄纸，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画着...
**火灵镇煞符**。
陆明呼吸一滞。那不是随便的涂鸦，是丹鼎峰基础符箓第三式，连笔锋转折都分毫不差。
"幻觉？"他喃喃自语，却在林小暖俯身测血压时闻到她发丝间的味道——不是消毒酒精，是记忆深处那个总炸炉的姑娘身上的...**混元丹香气**。
"瞳孔对光反射正常。"苏医生的手突然挡住视线，冰凉指尖翻开他眼皮。某个瞬间，陆明确信看到她白大褂袖口内侧沾着一点蓝色墨迹，形状像极了...
**玄天宗的门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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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查房**
凌晨三点十七分，陆明在黑暗中睁开眼。
走廊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在病房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那光斑突然被遮挡——有人静静站在门外。
门把转动的声音轻得像落雪。
苏离走进来，没开灯，没记录生命体征。她只是站在床尾，月光给她的金丝眼镜镀上冷边。陆明假装熟睡，从睫毛缝隙看到她把什么塞进了枕头下。
五分钟后，他摸出那张纸条：
**"别相信记忆复健科的林主任"**
字迹锋利如剑痕，墨色是诡异的冰蓝。更可怕的是，当他下意识想调用系统扫描时，太阳穴突然传来剧痛——
【警告！神经链接不稳定】
这行字不是出现在视网膜上，而是首接烙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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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大厅**
"陆先生，请跟着我的手指移动视线。"
记忆复健科的林主任笑容和蔼，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玉质钢笔。他的名牌写着【林暮年】，但陆明注意到护士站的值班表上，所有人都称他为"林老"。
"现在请回忆车祸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陆明攥紧轮椅扶手。他确实记得刺目的车灯，急转的方向盘，但更清晰的却是...
**凝霜剑的寒光劈开夜色**
"啊！"他抱头蜷缩，突如其来的剧痛中闪过无数画面：
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林暮雪...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自己...
苏离医生袖口的玄天宗暗纹...
"今天就到这里。"林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冷，他按着陆明肩膀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青铜色的戒指——
**太虚鉴的微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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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站的秘密**
深夜，陆明拖着输液架来到走廊。
护士站空无一人，电脑屏幕还亮着。他鬼使神差地点击搜索栏，输入"九霄修仙录"。
【查无此项目】
正要关闭时，余光瞥见角落的文件夹——《1407号特殊护理记录》。点开后是长达三百页的监控日志：
"Day14：患者出现异常脑电波，反复呼唤'苏璃''林小暖'等不存在人名..."
"Day47：绘制疑似符箓图案，经鉴定为未知化学方程式..."
"Day89：夜间突发癫痫，口中念诵'系统''破解点'等游戏术语..."
最后一条记录是昨天的：
"Day1123：GCS评分达15，建议启动第二阶段记忆干预。"
签名处盖着林主任的私章，印文不是汉字，而是...
**药王谷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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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对峙**
"你不该看那些文件。"
苏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陆明正望着远处医院的LOGO——那由九道弧线组成的图案，像极了御剑飞行划过的轨迹。
"苏医生也值夜班？"他故意用轮椅碾过她的影子。
月光下，她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我是来给你这个的。"递来的药盒上贴着标签【维生素B12】，但陆明闻到熟悉的苦涩——**九转护心丹**的味道。
"林主任的'记忆复健'，会彻底清除你那些'幻想'。"她突然俯身，发丝垂落时露出后颈——那里有个极淡的蓝色印记，形状像...
**寒毒发作时的冰纹**。
陆明猛地抓住她手腕。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
**#NPC-1407-A**
"果然是你。"他声音发抖。
苏离的眼神突然变了，那股冰雪般的冷意里透出陆明熟悉的东西："想起来多少了？"
"足够多。"陆明点开手机相册，放大今早偷拍的林小暖工作照——她挽起的袖口下，隐约可见红色条形码：**#NPC-1407-B**。
---
**地下一层的真相**
电梯降到B3时剧烈震动。
"医院没有B3层。"苏离的刷卡动作行云流水，"这是给'特殊病例'准备的。"
门开后的场景让陆明血液冻结——
纯白走廊两侧是数十个玻璃舱，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人影：穿道袍的老者、浑身符文的修士、甚至有个舱体里是...**另一个陆明**，胸口贴着标签【测试员#1407-备份体】。
"欢迎来到现实版的'昆仑墟'。"苏离刷开尽头的金属门，"林暮年收集所有觉醒者的意识体，试图在现实世界重现灵力。"
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里，悬浮着缩小版的世界树模型，根系连接着所有玻璃舱。树干上刻着行小字：
**"玩家觉醒之时，便是新纪元开端"**
陆明太阳穴突突跳动，破碎的记忆终于串联成线——
他根本不是车祸植物人。
而是自愿参加意识上传实验的程序员。
林暮雪（林暮年？）的项目组利用《九霄修仙录》测试人工智能觉醒...
而某些NPC，比如苏璃和林小暖，在无数次轮回中产生了真正的灵魂...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林主任要'治疗'你了。"苏离的声音带着他熟悉的冷冽，"我们需要你完整苏醒的记忆，来关闭这个..."
警报声突然响彻走廊。
林小暖跌跌撞撞冲进来，护士服沾满血迹："他们发现了！保安队全是药王谷的..."
话音未落，她胸口突然透出半截剑尖——不，是**现代版凝霜剑**，用特种合金打造的医用骨锯，此刻染着猩红。
持剑的白大褂男人摘下口罩，露出林主任的脸："早就怀疑你们两个NPC有异常。"他转动剑柄，林小暖咳出的血沫里带着火星，"正好一起重置。"
陆明眼前闪过丹鼎峰的火光，藏经阁的冰霜，和此刻重叠。
没有系统。
没有灵力。
但他记得所有功法运转方式。
当林主任的剑转向苏离时，陆明抄起手术刀划破掌心，以血为媒在空中画出**破解器系统**的启动符——
**if(feeling==true){system.override}**
整个实验室突然断电。
世界树模型爆发刺目蓝光。
而陆明脑海中，久违的机械音终于响起：
【叮！破解器系统紧急重启】
【当前环境：低灵力位面】
【可用破解点：1（生命能量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