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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莫里斯的阴影终于彻底消散,秦氏公馆的空气里,紧绷了许久的弦骤然松弛,弥漫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

秦小汐被安置在重新加固、彻底物理隔绝的婴儿房里,由夏可儿亲自照料。小家伙身体极度虚弱,经历了意识层面的激烈争夺,如同大病一场,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醒来时也显得异常安静,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常常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理解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但每一次,当夏可儿将她抱在怀里,轻哼那首摇篮曲时,小汐会本能地蜷缩进妈妈的怀抱,小手指紧紧抓住她的衣襟,这是她最本能的、对安全港湾的依恋。

星儿因为精神透支,休养了好几天。秦墨和秦玥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确认没有永久性损伤,但那种被“种子”意识疯狂反噬的冰冷触感,偶尔还会在噩梦中惊扰她。

每当这时,小雨点总会第一时间感应到姐姐的不安,他会爬到星儿床边,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她,用他那无声却无比温暖的“静默力场”驱散姐姐梦中的寒意。

小雨点自己的低烧也终于退了,小脸恢复了红润,只是精神头似乎不如从前那么足,显得格外嗜睡,仿佛那次驱动“沉默壁垒”消耗了他过多的本源力量,需要漫长的休养来恢复。

小月亮则成了家里的开心果。她似乎完全忘记了那夜的恐怖,对声音的探索欲更加强烈。她的“声波画作”越发稳定和精妙,不仅能具象音符、光点,还能形成简单的、流动的几何图案。

她尤其喜欢在星儿姐姐恢复精力后,用她的“画”去逗姐姐开心,蓝色的光点蝴蝶绕着星儿飞舞,驱散最后一丝阴霾。

秦小夏则承担起了“小管家”的重任,一本正经地监督弟弟妹妹们按时吃饭、睡觉,虽然常常把自己也监督睡着了。家庭的温暖,如同最有效的良药,一点点修复着每个人内心的创伤。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流淌。夏可儿决定尝试回归一些正常的生活节奏,带着恢复了些元气的星儿和小夏,以及必须时刻跟着的小雨点和小月亮,去探班秦墨在城郊科技园的一个新项目发布会。小汐则留在家中最安全的堡垒,由秦玥和育婴师团队严密看护。

发布会在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展厅举行。秦墨在台上侃侃而谈,夏可儿抱着小月亮,星儿牵着秦小夏,小雨点被助理小心地护在怀里,坐在VIP席。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然而,在家中的婴儿房,育婴师正在给小汐喂奶。吃饱喝足的小家伙,似乎恢复了一点活力,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育婴师放在旁边小推车上的彩色摇铃玩具。

育婴师转身去拿干净的围兜。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小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其中一个红色的摇铃上。她的小嘴无意识地咂了咂,小手朝着摇铃的方向虚空抓了抓。突然,那个红色的摇铃,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育婴师转过身,看到空了一块的小推车,愣了一下:“咦?红摇铃呢?”她下意识地低头寻找,以为是掉地上了。

就在这时,小汐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满足的哼唧。育婴师循声看去,惊得差点叫出声——那个红色的摇铃,赫然出现在小汐的襁褓里!正被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

“这…这怎么可能?!”育婴师难以置信。她明明放在一米外的推车上!小汐根本够不到!

监控室里的秦玥也看到了这一幕,瞳孔骤缩。她立刻调出慢放和热成像。画面清晰地显示:摇铃并非被移动,而是在小汐目光凝视和虚空抓握的瞬间,从推车的位置凭空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襁褓之中!没有任何物理轨迹!仿佛…空间本身被折叠了!

“空间折叠?!”秦玥失声惊呼,立刻将画面和警报同步给秦墨和夏可儿。

发布会后台,秦墨和夏可儿看到秦玥传来的画面和警报,震惊得无以复加。空间折叠?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X系列能力的认知!莫里斯到底在小汐的基因里埋下了什么?!

就在这时,林凡不请自来,出现在后台休息室。她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急切。

“秦先生,夏女士,打扰了。”林凡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我收到了秦玥小姐同步的警报。关于小汐的能力…我必须立刻和你们谈谈。”

夏可儿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月亮,警惕地看着林凡:“林女士想说什么?”

林凡深吸一口气:“‘摇篮基金’成立的目的,远不止对抗莫里斯。我们监控全球范围内的‘非凡事件’和‘异常能力’觉醒。空间能力…是最高级别的警戒对象之一!因为它触及了物理法则的边界,一旦失控或被滥用,后果不堪设想!”

她调出一份高度加密的档案投影,上面是几个模糊的卫星图像和一些残缺的数据报告:“这不是孤例。

过去五年,全球不同地点,零星检测到类似的空间异常波动,极其微弱短暂,难以追踪源头。但每一次波动后,都伴随着小范围的、无法解释的物质湮灭或重组!我们怀疑,这是某种…空间能力不稳定觉醒或失控的迹象!而小汐…她是第一个被我们清晰捕捉到的、能够主动进行微观空间折叠的个体!”

秦墨眼神锐利:“你的意思是,小汐的能力很危险?需要我们把她交给你们‘监控’?”

“不!”林凡摇头,语气急促,

“恰恰相反!我们是来警告和保护!空间能力的觉醒者,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我们监测到了异常,意味着…可能还有‘别人’也监测到了!莫里斯虽然死了,但觊觎这种终极力量的组织和个人,远不止他一个!甚至…可能有来自更高维度的‘观察者’!”

她的话如同冰水浇头。

“更高维度的观察者”?这个概念超出了秦墨和夏可儿的理解范畴,却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我们怀疑,那些零星的空间异常,可能是一些更早觉醒但未能控制能力、最终湮灭的个体留下的残响。”

林凡的声音带着悲悯,“小汐的能力刚刚萌芽,极其脆弱且不稳定。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隔离和研究,而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在家人爱的引导下,学会感知、理解并最终掌控这份天赋!否则,她要么能力失控自我毁灭,要么…成为更强大猎食者的目标!”

带着林凡的警告和满心的忧虑回到家中,秦墨和夏可儿看着婴儿床上熟睡的小汐,心情无比复杂。她的小脸如此无辜,谁能想到她体内沉睡着足以撼动空间的力量?

“我们该怎么办?”夏可儿的声音带着无助,“教她控制空间?这…这怎么可能?”

“也许…我们可以先帮她‘感知’。”一首沉默的星儿突然开口。她走到小床边,轻轻握住小汐的小手。“妹妹的能力…和声音、情绪都不一样。它像…像水里的波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震动’。”星儿闭着眼睛,似乎在努力捕捉着什么,“刚才妹妹变魔术(指转移摇铃)的时候,我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像水一样…轻轻‘皱’了一下。”

星儿的话给了秦墨灵感:“感知空间波动…星儿,你能设计一种仪器吗?将空间最细微的‘褶皱’可视化,变成小汐能‘看’到的东西?就像小月亮能‘看’到自己的声波画一样?”

星儿眼睛一亮:“我可以试试!用超精密的引力波传感器阵列!再结合妹妹之前转移物体时残留的能量特征建模…也许能做出一个‘空间涟漪探测器’!”

“那…怎么教妹妹‘控制’呢?”秦小夏歪着头问。

这时,一首在夏可儿怀里安静听着的小雨点,突然伸出小手,指向婴儿房角落一个悬挂的、缓慢旋转的星空投影仪。投影仪的光点在墙壁上形成缓慢移动的星座图案。

小雨点的目光追随着那些移动的光点,小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专注。他无意识地挥了挥小手。没有任何光点消失或移动,但秦墨手腕上佩戴的、用于监控环境能量场的微型仪器,指针极其轻微地、同步地随着小雨点小手的挥动,颤动了一下!

秦墨猛地看向小雨点,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小雨点的能力…不仅仅是稳定精神和情绪!他能感知并轻微影响…‘场’!包括星儿的计算力场,小月亮的声波场,甚至…空间本身也是一种‘场’!”

他激动地抱起小雨点:“宝贝,你是不是能感觉到…妹妹变魔术时,空间‘动’的地方?”他指着之前摇铃消失的位置。

小雨点懵懂地看着爸爸指的方向,又看看自己的小手,似乎不太理解,但他本能地又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小手。监控仪器上的指针,再次出现了同步的、极其微弱的颤动!

“他…他在‘标记’空间异常点?!”秦玥震惊地看着数据,“虽然很微弱,但方向性吻合!”

星儿瞬间明白了:“弟弟能当妹妹的‘地图’!他能感知到空间被妹妹‘折叠’时产生的特殊‘场’变化!妹妹可以跟着弟弟感觉到的‘地图’,慢慢学会‘看’到空间,然后学着去‘碰’它!”

一个由星儿的“探测器”、小雨点的“场地图”和家人的爱共同构筑的、独一无二的能力引导方案,在绝境中诞生了曙光。

深夜,秦氏公馆恢复了宁静。小汐在星儿新设计的、能模拟空间涟漪柔和波动的安眠灯下酣睡。秦墨和夏可儿站在卧室窗前,看着外面静谧的庭院。

“空间能力…更高维度的观察者…”夏可儿靠在秦墨肩上,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恐惧,“墨,我们真的能保护好她吗?保护好所有的孩子?”

秦墨搂紧妻子,目光深邃地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我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像星儿、小雨点、小月亮、小夏他们一样,各自发挥所长,彼此守护,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低头吻了吻夏可儿的额头,“小汐是我们的女儿,她不是怪物,她的能力是礼物,只是需要我们去教会她如何拆开这个特别的礼物包装。”

就在这时,秦墨手腕上那个超敏感的微型空间波动探测器(星儿的第一代简易原型)突然发出了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蜂鸣,屏幕上一个针尖大小的、代表空间扰动的红点一闪而逝!位置指向——遥远的、深邃的夜空!

秦墨和夏可儿同时抬头,心脏漏跳了一拍。那片夜空除了闪烁的星辰,空无一物。

是仪器故障?还是…林凡口中那来自更高维度的、无法理解的“观察者”,刚刚投下了漫不经心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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