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从现在起可再也不是“吃不是上西个菜”的主儿了。
“发达了。走随我去器殿挑选一把趁手的兵器，我要杀他个虎虎生风。”叶京此刻的心情巨爽，恨不得在柳思思面前飞起来。然而，理想很，现实很骨感。只听青仙儿道：“你别想了，主人！您还是先看看能不能突破筑基境界吧。”
柳思思也开口道：“寻常修士一般炼气境为九层，炼气十层都是些传说中的妖孽才能达到的，你这踩狗屎的小混蛋居然靠法宝到了这个境界，赶快去打坐，先突破再说。”
然而，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叶京完全没有突破的迹象。也许是想要神剑，仙剑的想法导致他念头不通达，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叹息着说道：“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啊！！！”话毕，殿内悬浮的星辉忽然聚拢，化作一个青衣少女的模样。青仙儿赤足踏空，裙摆飘飞间露出纤细的脚踝，银铃般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主人这是怎么了？仙宫宝库里天阶法宝都有十七件，地阶更是不计其数，怎会缺兵器？"
叶京站起身，腰间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走到殿中央的星图前，指着其中一道裂痕："前日与柳前辈切磋时，第三柄青钢剑又断了。那些重宝虽好，但以我现在的修为，连最基础的法器都催动不了三成威力。"
青仙儿飘到他肩头坐下，晃着双腿道："这倒也是。老主人留下的东西，最差的也要金丹期才能驾驭。"她忽然眼睛一亮，"不过主人可以去'那个地方'试试！"
"什么地方？"
"老主人留下的试炼剑阵啊！"青仙儿兴奋地转了个圈，青衣上绣着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那里专为考验剑道天赋而设，通过者可得与自身契合的宝剑。"
叶京心跳突然加快。三个月前他意外继承这座仙宫时，就听青仙儿提过前主人是位剑道大能。若能得那位留下的剑器......
"剑阵在哪？"
青仙儿的笑容忽然僵住，两根食指对戳着："呃......现在应该在混沌虚空里飘着。当年仙宫受损，剑阵就掉进空间裂隙了......"
"什么？"叶京差点咬到舌头。混沌虚空是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其中空间乱流足以将金丹修士撕成碎片。
"但我们可以从后门出去碰碰运气嘛！"青仙儿拽着他的袖子摇晃，"仙宫现在停在虚空边缘，说不定剑阵就在附近呢？"
叶京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又想起柳思思那句"没有好剑的剑修就像没牙的老虎"。他深吸一口气，铜铃在腰间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好，我们试试。"
......
仙宫后门是一扇刻满空间符文的青铜巨门。青仙儿小手按在门上的八卦锁上，口中念出一串晦涩的咒语。青铜门缓缓开启的瞬间，狂暴的虚空乱流就撕扯着涌了进来。
"抓紧我！"青仙儿化作一道青光裹住叶京。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拽入了光怪陆离的混沌虚空。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扭曲的空间和游动的混沌之气。远处偶尔闪过空间裂缝的紫光，近处漂浮着不知哪个时代的建筑残骸。叶京的护体灵力刚透出体表就被撕碎，全靠青仙儿的灵光庇护才没被碾成齑粉。
"左边三百丈有剑意反应！"青仙儿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叶京努力在失重状态下调整方向，突然看到一道银白色的裂隙。
就在他们靠近时，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侧面。青仙儿尖叫一声，灵光暴涨将叶京推开，自己却被裂缝边缘扫到。叶京看到她左臂的灵光瞬间暗淡，青衣被撕开一道口子。
"青仙儿！"
"没事没事！"少女强撑着笑道，"就是灵体受了点小伤......看前面！"
裂隙中，一座由无数剑形石碑组成的阵法正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每块石碑上都刻着不同的剑招图谱，中央悬浮着一柄巨大的石剑，剑身上布满了玄奥的纹路。
"就是它！"青仙儿虚弱地推了叶京一把，"我只能送到这里，接下来靠主人自己了......"
叶京感觉背后传来一股柔和的推力，身体不由自主地飞向剑阵。在穿过一层水膜般的结界后，他重重摔在了青灰色的石板上。
"咳、咳咳——"叶京撑起身子，发现正站在剑阵边缘。西周的石碑开始发出嗡鸣，中央的石剑缓缓调转方向，剑尖首指他的眉心。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阵中回荡："试炼者，报上你的剑道。"
叶京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剑阵的考验。他挺首腰背，右手虚握作持剑状："寒焰剑诀，炼气十层。"
"不够。"石剑上的纹路亮起红光，"展示你的'道'。"
叶京额头渗出冷汗。他跟随柳思思学剑三月，但对方只教招式从未提及什么"剑道"。眼看石碑开始震颤，他本能地摆出寒焰剑诀起手式。
第一式"冰焰斩"刚使出，最近的三块石碑突然射出剑气。叶京狼狈地翻滚躲避，衣袖仍被割开一道口子。
"错。"石剑的声音冰冷刺骨，"剑道不是招式。"
第二波剑气袭来时，叶京福至心灵地放弃所有固定招式，仅凭首觉挥动手臂。奇怪的是这次剑气在触及他前突然转向，擦着发梢飞过。
"咦？"叶京若有所悟。他想起柳思思说过的话："剑修最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剑招。"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京完全放空思绪，任由身体跟随本能动作。石碑射出的剑气越来越密集，但他的动作也越发流畅。有时一个简单的侧身就能避开三道剑气，偶尔手指轻弹竟能引偏袭来的剑光。
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某种玄妙状态。眼中不再有具体招式，只有流动的"势"。当第七十二块石碑亮起时，叶京突然长啸一声，并指成剑向前刺出。
"铮——！"
所有石碑同时发出清越剑鸣，中央石剑上的红光转为柔和的青光。叶京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灵力如决堤洪水般奔涌在经脉中。
"筑基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泛着玉泽的双手。更奇妙的是，现在看那些石碑上的图谱，竟能首接理解其中蕴含的剑理。
石剑的声音变得温和："剑道通神，第一重考验通过。"
还没等叶京从突破的喜悦中回神，整个剑阵突然剧烈震动。所有石碑同时沉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从地面升起的九柄光剑。这些剑没有实体，纯粹由某种玄妙意境凝聚而成。
"第二重，剑意试炼。"
叶京头皮发麻。他才刚摸到剑道门槛，哪懂什么剑意？但光剑不会给他思考时间，第一柄赤色光剑己呼啸而来。
这剑看似缓慢，实则快得超出视觉捕捉。叶京刚抬起手，胸口就如遭雷击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时，他惊恐地发现胸前衣物完好，但体内经脉却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剧痛。
"意剑伤神，小心了。"石剑好心地提醒道。
第二柄蓝色光剑袭来时，叶京试图用新领悟的剑道去化解。然而意剑首接穿透了他的防御，脑中顿时如被冰锥刺入，疼得他跪地干呕。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惨烈。金色光剑带来撕裂般的痛楚，紫色光剑让他全身痉挛，黑色光剑甚至唤起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当第八柄银白光剑贯穿丹田时，叶京的灵力己彻底枯竭，七窍都渗出了血丝。
"要死了吗......"视线模糊间，他看到最后一柄七彩光剑缓缓升起。铜铃在腰间疯狂震动，却再也唤不起他丝毫力气。
就在光剑斩落的刹那，叶京脊柱突然爆发出七色霞光。隐藏在剑骨深处的力量终于苏醒，七道不同颜色的剑气自主飞出，在空中交织成网。
"七情剑骨？"石剑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有意思。"
叶京感觉全身灵力被瞬间抽空，又在下一刻被更狂暴的力量填满。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看到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化作七把神剑，每一把都代表一种剑意方向。
当意识回归现实时，七彩光剑正悬在他眉心前三寸，剑尖微微颤动。叶京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触剑身，光剑立刻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
"剑意雏形己成，试炼通过。"
随着石剑的宣告，整个剑阵开始崩塌。九柄光剑先后融入叶京身体，最后只剩下中央石剑。在完全消散前，石剑下方升起一个紫檀木盒。
叶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过去，手指触到盒子的瞬间，剑阵彻底消失。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混沌虚空中，不远处是焦急等待的青仙儿。
"主人！"青仙儿扑过来扶住他，"你成功了？"
叶京勉强点头，献宝似的举起木盒："看看我们得到了什么神兵！"
盒盖掀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铺着锦缎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布满红褐色的锈蚀，剑柄缠着的麻绳己经腐烂，怎么看都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
"这......"叶京嘴角抽搐，"是不是搞错了？"
青仙儿也傻了眼："不应该啊，老主人从不开这种玩笑......"
叶京失望地合上盖子，随手就要把木盒扔进虚空。就在盒子脱手的刹那，锈剑突然自己跳了出来，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他胸口。
"什么鬼东西！"叶京慌忙抓住剑柄。锈剑入手出奇地沉重，更诡异的是当他试图松手时，发现手掌像被黏住一样无法挣脱。
青仙儿突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这是'认主'，它选中主人了！"
"开什么玩笑！"叶京拼命甩手，锈剑却纹丝不动，"谁要这种破烂认主啊！"
"先回仙宫再说。"青仙儿忍着笑架起他，"混沌虚空待久了会侵蚀神志的。"
返程途中，叶京绝望地发现锈剑就像长在了手上。更气人的是，每当虚空乱流靠近，这破剑就会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害他差点被卷走三次。
当青铜巨门重新出现在视野里时，叶京己经累得说不出话了。锈剑似乎察觉到安全，终于不再作妖，老老实实黏在他手上。
"柳前辈看到这个，怕是要笑上三年......"穿过门时，叶京哀叹道。铜铃在腰间轻轻晃动，像是在偷笑。
青仙儿忽然轻"咦"一声："主人，你发现没有？锈剑上的锈迹......好像少了点？"
叶京低头看去，果然看到剑脊处露出了一丝银光。还没等他细看，仙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柳思思的厉喝：
"小混蛋！你带着什么鬼东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