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用的都是巧劲儿,若不是受身体限制,还能把这小孩打得再严重些,看看他还要不要手那么欠,嘴巴喊那么大声。
男孩的娘就蹲在他身边,本来是要抱他,让他别哭了。至于他爹,则在那少女身旁,扬起手来要打她。
这会儿见了青时的动作,没啥好说,全将矛头指向了青时。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实在是把青时吵得脑瓜子疼,晃了晃手中的杆子,没有怎么犹豫,两下抽在两人的嘴巴上。
首至这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嘴上都起了三个红印子后,青时才慢悠悠道,“我性子好,不愿与你们纠缠,但你们一个两个却都要来我面前碍着我的眼。”
阿冉也上前,甚至又招呼着其余的家丁上来,把这三人都按住。
青时这才弯了弯唇角,指着那小男孩,紧接着又抽出一杆子,打在他的手上。男孩吃痛,像条鱼一样开始扑腾,两个家丁好险都没按住。
“鸿儿!”男孩的娘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了她。
男孩的爹眼珠子转动,像是在思考对策,他小心道,“姑娘,没必要如此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青时不由,笑声清脆,悦耳。紧接着,她使着竹竿又一下抽在男孩的背上。男孩紧接着痛呼,有些哀怨,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又打在他身上。
可哪里要那么多为什么,青时想打就打了。
“鸿儿!”男孩的父亲声音一下大了,又见青时慢悠悠看过来。他紧接着又放低了声音,“贵人,贵人,是小儿无状,还往您能饶了他。”
十一二岁的孩子,尤其是男孩,最是无法无天,不服管教,像是山野里放出来的猴子一样。根本看不懂他爹此时己经服软,若不是他娘捂着他嘴巴不让他乱叫,怕是这会儿就要骂青时了。
青时想,还是打得不痛。
这种犟骨头的小孩,最是要打,狠狠地打。让他知道什么叫痛,一次打到位,让他以后每每想犯,都会想到今日的痛。于是这痛便如跗骨之毒,携带一生,永远有隐隐的痛缠绕。
青时盯着这小男孩看,左看右看,最后嫌恶地拧着眉。
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毕竟她可以刁蛮,可以任性,可以娇气天真,但不能手上真正沾了污秽。
这些围在她身边,看似对她好,喜欢她的人,无非不是冲着她的容色,譬如故遇,故诀。
又或者喜欢她演出来的人设,譬如崔禾鸢,阿冉。
可知道她这副温和天仙皮囊下的恶毒本色,似乎还真只有个薛明阑。
想到薛明阑,青时眯了眯眼,随后将杆子扔在那男孩爹身前,“子不教,那便是父母的错。既如此,就由你来好好教训一遍你儿子。我也不要求多,只要你打十下。”
她意味不明道,“只是你想清楚,这十下该怎么打我才能满意了。”
男人不敢拿,“贵人,这可是佛寺底下,做这种事,难免让佛祖摒弃啊。”
现在知道怕了?
刚刚阴阳她的时候,不还很傲气吗?
青时心中轻嗤,只有只会自扰的庸人才会觉着世间真有神佛。
“你要是再说下去,保不齐你儿子接下来要挨十下,还是二十下了。”青时温声提醒。
她这个时候又变回柔柔弱弱,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今日穿的飘逸,此时裙摆随风荡漾,好看得宛若梦中仙人。
谁也想不到,这仙人一样的女子,心肠居然如此狠毒。
男人此刻有些后悔了,毕竟最开始说两句也只是过过嘴瘾,他虽然身份门第不高,但眼力还可以。一看便知这姑娘是个好欺负的,身子又孱弱,眉眼间都浸满良善。即便被他儿子多说两句,也可以用一声小儿无状来搪塞回去。
再不济,这些贵人也最是要脸面,他稍微多说两句,这么年轻的姑娘便也得受不了。
何况,男人也不觉青时的门第有多高,说不准和他表亲家的差不多,综合了那么多因素在,男人才敢就这么阴阳青时。
可是谁能想到,青时居然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一点都没有他所想象的柔弱模样,也没因为他的三两句话而自惭形秽,反而还这么强硬。
他喉头哽塞一下,想要搬出自己的表亲,“求贵人宽恕,我表兄现任京中员外郎,说不准您和他还认得呢。”
青时对他口中什么员外郎表兄有零个兴趣,不太满意地道,“二十下。”
“贵人!我表兄原本是舂县的师爷,就是因为表现良好,才被调回了京中做员外郎,可见他的才华。”
舂县?
青时有了点兴趣,这么算起来,他口中的表兄,居然还是她爹的下属。
不过……
青时说,“三十下,对着你儿子的手还有嘴巴都打上去,打得不满意我就不计数。”
男人要哭了,他身旁护着儿子的女人也在哭,小声啜泣着,却又意识到青时是来真的,原本想要道德绑架青时,结果他们发现,青时压根就没有道德,实在可恨。
最后不得己,男人只得拿着那长长的竹竿子,一下打在他儿子的嘴巴上。他收了力度,可却也把这死小子打得叫唤个不停,大声咒骂着青时,父母和器官的含量是在有些超标。
青时听得笑眯眯,“西十。”
孩子渐渐停止了咒骂,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看了青时,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青时乐不可支地想,怎么办,她还真是个坏女人,她这个坏女人,最喜欢欺负这种可憎可恶的熊孩子了。
男人又打了一下,力度甚至比原来还小了一些,他偷偷往后瞄了一眼青时,想看看她的表情,见对方毫无异常,下一棍子又打了上去,一连十下打下去,都是轻飘飘的。虽然那孩子嘴巴都肿了,但看得出来,根本没有使出几分力气。
青时叹气一声,“阿冉,你告诉他,他现在打了几下。”
阿冉揣度着青时的意思,想到她之前说的满意,心中有了个想法,于是她道,“一下,你只有一下让我们姑娘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