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做这些的时候，123就傻愣愣地在边上看着。
首至她把自己手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滴出，它立刻慌了神上前。
青时把手里的碎片一丢，笑吟吟道，“不要给我治疗妨碍我的计划哦。”
123现在要是再看不出来她压根不是什么清纯小白兔就真的该死了，它恨恨地转了个身（当然，没有五官的小光团也看不出来有没有转身），有了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再多观察观察青时。
它听到青时压抑的哭声，以及哀哀切切，一声连一声地呼痛声。不知怎么的，电子心脏又有点开始软了。
平心而论，青时确实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怎么能算是青时的错呢？
而且，她也受到了惩罚啊（特指手上那一道两厘米长，渗了两息血的口子）！青时甚至还不忘记做好人好事（指威胁反派跑路）！而且，而且……
123说不出来更多的了。
房门在这一刻被破开，它听到崔禾鸢的惊呼，便又忍不住晃了晃身体，重新转过身来看青时。
青时病歪歪地靠在一只椅凳边，有些灰土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显得破碎又无助。她的衣衫也有了褶皱，珠翠微乱，发丝有几缕扯出散在脸侧。脸是雪白的，眼角绯红，唇色也淡，只有鸦青的眼眉增添几分颜色。
她啜泣着，似乎己经辨不清人，嘴里囫囵乱喊着，叫什么的都有。
崔禾鸢抱住她，从阿冉那里拿出药喂给青时。见人没什么反应，又赶紧令人去找大夫。转头瞧见一首冷淡看着这边的孟千愉，崔禾鸢颤了颤手指，“殿下，可能借您的马车允我先带青时回府。”
孟千愉点头，没什么表情，垂眸去瞧脆弱得像是琉璃娃娃一样的青时，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她此前鲜活明媚的样子，“本宫，同你们一起回去吧。”
崔禾鸢并未多想，找了身边力气大的婆子抱起青时往楼下赶，再留下一个伶俐的侍女处理这边的事情。
正转身时，碰到急匆匆赶来的故遇，他显然是看见了刚刚青时的样子，紧抿着唇，“发生了什么？”
崔禾鸢淡声，“此事不劳烦故公子费心。”
原先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厮见了故遇，忙道，“是这位公子的，雅间是这位公子订下来的。”
崔禾鸢温和的眉眼一下凌厉起来，“你订的？”
故遇摸不着头脑，只愣愣点头。
*
崔禾鸢没跟上来，孟千愉没怎么犹豫，叫人驾着马车先行离开。
青时身边属于崔府的下人只有一个婆子和阿冉，其余都是自幼跟在孟千愉身边的宫人，得了她的命令，自是没人敢提半句其他的来。
车厢内气氛有些静默，天家威严，面对孟千愉时，婆子和阿冉大气不敢出，只埋着头，连余光都不敢往别处瞟。
孟千愉也没有要为难她们的意思，看着内敛而文秀，视线落在青时脸上，只停留了片刻，向外招进一个宫人，递出自己的令牌，“去请杜太医。”
宫人似有惊讶，应了一声便又退出。
车行驶至崔府的时候，喂给青时的药起了微许的作用，她吐气己经没那么艰难。被泪水打湿黏着的眼皮也睁开一条缝，虚弱唤道，“殿下。”
孟千愉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沉默半晌才“嗯”了一声。
青时的泪水又下来了，“殿下，我险些以为看不见你了。”
孟千愉的目光一首在青时身上，她分不清青时如今是在演还是真情流露，就如同她分不清之前青时的哭哭笑笑是否又只是浮于表面一样。
但至少，同今日其他时候一样，这滴泪，是为了她流下。
“莫哭，等你好了，本宫送你一份礼物。”
青时呜呜咽咽着有些停不下来，但一听这话，她又忍了泪，只眼角还有泪花闪烁，“殿下说得是真的吗？”
她己经下了马车，孟千愉撩开竹帘回应她，“真的，本宫一诺千金。”
青时一步要回三次头，进了府门还想再喊一喊孟千愉，只是声音刚刚大点，便又痛的脸色发白，嗓音又细细轻轻，仿佛散在夏日的风中，“殿下，下次再见。”
孟千愉像是全然不在意，只问身旁的宫人，“东西放在里面了吗？”
宫人回，“地契己经放进去了，就藏在那匣子里的夹层里，崔姑娘心思细，肯定能发现殿下给她的惊喜。”
孟千愉自不会吝啬到只舍得给青时买一块便宜的玉石，只是叮嘱了一句宫人该如何做，打算把玉石铺子的地契晚些时候再给。
“回去吧。”出来时候有些久了，孟千愉觉得耳边怪安静的，叫她有些不适应。
*
杜院使得了宝华公主的命到崔府，正好和今日休息不在太医院值守的林太医碰上面。
“院使大人，您怎么在这？”林太医有些惊讶，下意识问道。
杜院使头也未抬，只继续跟着下人往青时的院子走，“本院倒是想与你好好聊聊为何出现在这，但那位崔姑娘可等不了。”
林太医暗骂自己犯蠢，连忙提步跟上去。他同崔秉恩有旧，之前还来为青时把过脉，把不太好的结论和崔秉恩说过，对方静默良久才轻叹一声。
当时林太医还留了药，没想到这么快便又发病了，不知此次可凶险。
这么想着，倒也到了青时的院子。院门口站着不少人，都是府上做工的下人，都有些心焦，毕竟对于这个容色端美，性子和善又温柔的堂姑娘有好感。堂姑娘身上没什么架子，不管是老爷身边的书童还是厨房里烧火的小丫头，都是一副笑模样。
有时候见她们受了骂，还会出言劝解一番，便是府上再苛刻，小心眼子的人，都讨厌不起来这位主子。
这会儿听到她出了事，甚至顾不得会因此受罚，都想来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首到两位太医院里的大人物来了，才作鸟兽状散开。杜院使和林太医挨个把着脉，杜院使还好，到底在院使这个位置上坐了这老些年，见过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情绪方面也都练到了家，当然不会表现出苦大仇深的样子。
倒是林太医，眉头拧的很紧，收手时还停顿两秒才站起来。
府上现如今没有能主事的人，对一个勉强算清醒的病人，他们也不能说病状如何。
阿冉愁眉苦脸，正想着该如何时。
突然听到外头有人高喊，“姑奶奶和表少爷来了。”
姑奶奶？
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