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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盗忆手失控与前世闪回

我指尖触到陈九腰间那枚铜钱的瞬间,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猛地撞进鼻腔。不是阳间铜钱的铜锈,是混着腐肉气息的阴司铁锈,像把生锈的锥子首捅太阳穴。

“陆离!别碰——”纸姑的尖叫被我耳内的轰鸣撕碎。无数碎片状的画面砸进脑海,全是明代的飞鱼服、血红色的池子,还有一个穿皂隶服饰的年轻人,正拿着判官笔在竹简上记录。他袖口绣着极小的白无常纹,抬头时我看清了脸——和谢七那张戴金丝镜的脸重叠在一起。

“规则篡改实验数据记录:第三十七次,受试体诡录司主事陆承业,血池适应性百分之三十……”谢七的声音在我意识里炸开,混合着铁链拖拽的声响。画面里的我被绑在血池边,脖颈上的枷锁刻着“妄测国运”西个字,而谢七手里的判官笔,正蘸着池子里的血水书写。

“啊——!”我猛地抱头蹲下身,额间的朱砂痣像被点燃的烙铁,突突地跳着疼。纸姑的惊呼在耳边忽远忽近:“你前世……是被谢七亲手扔进血池的!”

怎么可能?我前世不是因文字狱枉死吗?记忆碎片里的血池泛着黑红色的泡泡,谢七的脸在蒸汽后若隐若现,他笑着说:“陆主事,这血池可是为你们诡录司量身定做的,专收你们这些爱‘守正’的老古董。”

“砰——”储物间的玻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碎玻璃混着婴灵的尖啸涌进来。那些原本被糯米阵困住的婴灵全红了眼,他们裹着的血襁褓像活物般扭动,齐齐扑向我这边。

“陆离!清醒点!”钟葵的赶尸铃猛地响起,七声长铃震得婴灵顿了一下。可我还陷在前世的血池里,谢七的手正按在我后心,把我往沸腾的血水里按。那血不是液体,是密密麻麻的规则符文,每浸入一寸,骨头缝里就像有万千虫豸在啃噬。

“他妈的!”纸姑的剪纸刀擦着我脸颊飞过,斩碎了扑到眼前的婴灵。她的纸身因为我的记忆暴走而出现裂痕,“再陷进去你就被记忆碎片嚼碎了!”

我能感觉到指尖的“盗忆手”还死死扣着陈九的铜钱,那老东西吓得浑身筛糠,左眼的铜钱眼忽明忽暗:“放手啊陆主事!那是阴司禁物‘忘川渡厄钱’,碰不得!”

晚了。更多的画面涌进来,是我前世被扔进血池前的最后一幕——我看着谢七袖口的白无常纹,突然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普通鬼吏,他是从阴司底层爬上来的规则蛀虫,早就盯上了诡录司守护的规则本源。血池不是刑罚,是他用来篡改规则的熔炉。

“规则即业绩,业绩即天道……”谢七在前世的笑声和今生的PUA话术重叠,我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里裹着半片明代的符纸。

“陆离!”钟葵用傩面挡住婴灵的利爪,“看这边!”

我抬起头,视线却穿过她,看见血池边缘站着个穿靛青盘扣唐装的人——是今生的我,正伸手想拉前世的自己。两个时空的手即将触碰时,所有婴灵突然发出统一的尖啸,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无数血红色的“冤”字,朝我眉心冲来。

“用《百诡谱》!”纸姑把书拍到我手里,她自己则扑过去抱住最前排的婴灵,“老娘陪你们玩!”

我的手指刚触到《百诡谱》,前世血池里的符文就顺着手臂爬上来,在书页上烙下血红色的“谢七”二字。书猛地翻开,空白页上自动书写:**「血池之怨,规则之殇,破局需引前世残魂」**。

残魂?我看着前世被按进血池的自己,那只没被按住的手正死死攥着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诡录司”三个字。

“陈九!”我突然吼出声,“你这铜钱哪来的?!”

老东西被我掐得翻白眼:“从……从阴司反贪局偷的!说是谢七当年扔进血池的证物……”

证物?我看着前世手里的玉佩,和陈九这枚铜钱的纹路一模一样。原来谢七早就预料到有人会查,故意留了这么个“禁物”,等着噬咬触碰者的记忆。

婴灵组成的“冤”字己经冲到眼前,纸姑的剪纸刀全碎了,她的纸臂被“冤”字穿透,正在片片消散。钟葵的傩面出现裂痕,镇魂铃的声音都变了调。

“陆离!”纸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管我!你得活下去!”

活下去?前世的我在血池里看着谢七狞笑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用尽最后力气,把《百诡谱》按在陈九的铜钱上,用染血的指尖在书页上写:**「以我血躯,召我残魂」**。

血字亮起的瞬间,前世的我在血池里猛地抬头,眼里爆出金光。他挣脱了谢七的手,那半块玉佩从掌心飞出,穿透时空,“叮”地一声嵌进陈九的铜钱里。

所有婴灵的尖啸戛然而止,他们身上的血襁褓纷纷脱落,露出里面蜷缩的透明魂魄。而我后心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血池里爬了出来,顺着脊椎往上钻。

“这是……”陈九的铜钱眼瞪得溜圆,“阴司反贪局找了三百年的‘诡录司残魂玉’!”

残魂玉?我看着掌心突然出现的玉佩碎片,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谢七在血池边说的最后一句话:“陆承业,你的规则,早就是我棋盘上的棋子了。”

婴灵们化作光点消散,纸姑的纸身摇摇欲坠,她看着我掌心的玉佩碎片,突然笑了:“原来……你前世不是被扔进血池,是自己跳进去的。”

我愣住了。前世的画面在脑海里回放,谢七的手按上来时,我确实是主动倾身,把玉佩塞进了血池缝隙里。

“为什么?”钟葵扶住我,她的傩面碎了半边。

我握紧玉佩碎片,碎片上渗出温热的血珠,和《百诡谱》上的血字共鸣。答案不言而喻——前世的我知道血池的秘密,知道谢七想熔解规则本源,所以才把残魂玉藏进去,等着今生的我来取。

“因为……”我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色,听见远处传来阴司追兵的号角,“谢七篡改的从来不是规则,是人心。”

纸姑突然指着我的眉心:“你的朱砂痣……”

我摸向额头,那里不再发烫,而是多了一道淡红色的纹路,像极了残魂玉的形状。而陈九瘫在地上,手里的铜钱变成了普通的黄铜色,上面刻着八个字:**「规则为器,守心为魂」**。

“陆主事,”老东西喘着气,“谢七在阴司布的局,比我们想的大得多。血池只是冰山一角……”

我打断他,把《百诡谱》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的血字还在闪烁:**「血池己破,残魂归位,下一站:酆都东狱庙」**。

东狱庙?我想起前世血池边的壁画,那里正是阴司规则核心的所在地。谢七当年把我扔进血池,不是为了杀我,是为了让我替他打开东狱庙的大门。

“纸姑,”我扶她站稳,“能撑住吗?”

她扯了扯裂开的纸袖:“老娘还等着看你把谢七扔进血池呢。”

钟葵重新系好傩面:“湘西赶尸匠从不后退。”

我握紧残魂玉,感受着前世今生的力量在体内交汇。谢七,你以为我是你的棋子?从你把我扔进血池那天起,这盘棋,就该由我来下了。

“走,”我踢开储物间的破门,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去酆都。”

陈九连滚带爬地跟上:“陆主事等等!东狱庙有‘阴阳十判’镇守,没阴司腰牌进不去啊!”

我回头看他,残魂玉在掌心发烫,映得我眼底一片赤红:“谁说要腰牌了?”

前世的我能把残魂玉藏进血池,今生的我,就能带着它闯进东狱庙。谢七,你的福报游戏,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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