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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钟葵登场与傩面驱邪

门板被尸傀撞碎的刹那,木屑劈头盖脸砸下来。我下意识用胳膊护头,却听见一声极清亮的铃铛响,像冰锥劈开雾气——那不是谢七污染的破铃,是七枚青铜铃同时震颤的音浪。

“散开!”

喊声响起来的同时,一道黑影从雾气里窜出来。戴黑苗银饰的女子甩着铃铛串,每颗铃铛都刻着辰州符纹。她身后跟着三具裹着寿衣的尸体,却不是尸傀,而是被符绳规规矩矩捆着的“活尸”。

“这娘们是谁?”纸姑的千形剪在掌心咔嚓响,白纸裙摆被音浪吹得乱飘。

我顾不上回答,因为那些尸傀在铃铛声里抖得像筛糠。它们脖颈的赶尸绳滋滋冒烟,青紫的皮肤裂开血口。女子踩着尸傀的手背冲进来,银饰撞得叮当响:“擅闯污染区,不要命了?”

她腰间的铃铛串比我见过的都长,尾端系着红绸,绸子上绣着“湘西辰州”。我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半截木牌,她眼神陡然变了:“这是我师父的‘辰州符牌’!他在哪?”

木牌在我掌心发烫,血契锁链跟着震了震。记忆碎片涌上来——穿黑袍的赶尸匠被尸傀按在停尸房,女子哭喊着去拽,却被谢七的福报锁链缠住手腕。

“你师父他...”我话没说完,女子突然甩出铃铛,音波把我身后的尸傀震成碎块。“少废话!”她指着我袖口的血契纹身,“诡录司的人?我师父三个月前进了这殡仪馆就没出来!”

纸姑突然飘到我前头,白纸手指点着女子的银项圈:“臭赶尸的,铃铛声吵得我纸骨疼!”

“破纸人还敢顶嘴?”女子摘下头上的傩面,露出张晒得黝黑的脸,“再废话把你扎成引魂幡,挂在赶尸队前头!”

傩面刚摘下,殡仪馆的雾气突然变红。那些被震碎的尸傀碎块竟开始重组,领头的寿衣尸傀举起生锈铃铛,血垢粘住的铃舌突然发出嘶哑的“咯啦”声。

“是尸王铃!”女子脸色大变,拽着我就往院子跑,“这铃被谢七下了血咒,再不走都得交代在这!”

她身后的三具“活尸”突然睁眼,眼白全是黑的。我这才看清,它们不是活尸,是用符绳控制的“义庄客”,胸口都贴着辰州符。

“你师父是不是叫‘张九爷’?”我想起记忆碎片里的名字,女子拽我的手猛地收紧。

“你怎么知道?”她的铃铛串缠住我的手腕,银饰硌得生疼,“谢七是不是把他变成了尸傀?”

纸姑突然剪出把纸刀,插在我们中间:“先别管师父了,看天上!”

我抬头看见雾气凝成血字:「辰州符破,尸王苏醒」。寿衣尸傀把生锈铃铛砸在地上,裂开的铃身里爬出黑虫,瞬间钻进所有尸傀的眼耳口鼻。

“糟了!是‘血铃蛊’!”女子甩开我,从怀里掏出块黑布,“戴上傩面,别让虫子钻进脑子!”

傩面带着陈年艾草味,遮住脸的瞬间,我看见她从腰带里抽出根竹竿,竿头绑着青铜锥。“看好了,这是湘西‘锥心铃’!”

她把锥子扎进地面,七枚铃铛同时狂响。那些钻进尸傀身体的黑虫被音波震得往外爬,却在半空凝成更大的黑影——那是个穿清代官服的干尸,胸口插着半截赶尸铃。

“是我师父!”女子的声音在傩面后发颤,“谢七把他炼成了尸王!”

纸姑的千形剪突然全部炸开,化作纸蝶扑向尸王。可纸蝶刚碰到尸王的官服就燃成灰烬,黑虫顺着纸灰往我们这边爬。

“用你的血!”女子突然抓住我的手,锥心铃的尖刺划破我的掌心,“辰州符要配诡录司的血才能破蛊!”

血珠滴在锥心铃上的刹那,铃铛发出龙吟般的巨响。尸王身上的黑虫纷纷脱落,露出张被啃得只剩半边的脸。女子扔掉傩面,跪在地上哭:“师父...弟子来晚了...”

尸王空洞的眼窝看向她,突然抬起手,手里攥着半本烧焦的册子。我认出那是《守夜人手册》,烧剩的页边画着完整的赶尸铃图案。

“谢七在...殡仪馆地下...”尸王的喉咙里挤出血沫,“用活人...炼规则...”

话音未落,尸王的身体轰然倒塌,黑虫全钻进了地底。女子抱着师父的残骸,铃铛串掉在地上,发出零碎的响声。

纸姑捡起册子残页,上面的血字正在消失:“陆离,谢七的老巢在地下。”

我看着掌心的血契锁链,它比任何时候都烫。殡仪馆的雾气开始退散,东边泛起鱼肚白,但地下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钟葵。”我扶起还在哭的女子,“你师父说的地下,在哪?”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傩面掉在脚边,露出额角的朱砂痣。那痣的形状,竟和我手腕的血契纹身一模一样。

“殡仪馆的焚化炉下面。”她擦掉眼泪,把锥心铃递给我,“谢七用守夜人的命,在炼‘规则印钞机’。”

纸姑突然指着远处的停尸房,那里的窗户正在渗出黑水:“他来了。”

我握紧锥心铃,血契锁链和铃铛共振。雾气里走出个穿西装的身影,谢七把玩着手里的福报计算器,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尸傀,每个尸傀的脚踝都系着红绳,绳头拴着铜钱。

“陆离主事,”谢七的金丝眼镜反着红光,“介绍下新伙伴?这位钟葵姑娘的师父,可真是个不错的‘尸王材料’。”

钟葵突然抄起锥心铃,铃铛声震得谢七后退半步。而我知道,接下来要下的地宫,才是真正的规则地狱。焚化炉的铁盖正在被顶起,下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无数人的惨叫。谢七的笑容在晨光里格外刺眼,而我掌心的血,正顺着锥心铃往下滴,染红了殡仪馆院子里的每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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