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清的后背紧贴着斑驳的合金墙壁，校服布料被墙面上凸起的纳米接口勾得破破烂烂。他歪头吐掉嘴里混着血腥味的能量棒包装纸，盯着杨依涵裙摆上不断张合的彼岸花：“我说这位姐，你这战斗特效要是拿去做游戏皮肤，说不定能骗不少氪佬的钱。”
少女的齿轮右眼发出刺耳的嗡鸣，藤蔓突然暴涨三倍，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陈柏清却不慌不忙地举起唐刀，刀刃精准地切入灵能波动最薄弱的节点。鉴智神式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将每一根藤蔓的运动轨迹拆解成二进制代码：“检测到灵能流动频率与《道藏·灵飞经》第三卷共鸣，果然又是赛博玄学的鬼把戏。”
“你以为破解一次幻境就能逃出去？”杨依涵冷笑一声，医疗舱的天花板突然化作液态汞，无数双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从汞面浮现，“看看这些被911局献祭的神式者，他们的意识现在还被困在赛博空间的裂缝里呢。”
陈柏清的喉结动了动，想起赵磊躺在无菌舱里的模样。他猛地用刀柄砸向自己的太阳穴，剧痛让数据流重新变得清晰：“赵磊那家伙还等着我带螺蛳粉呢，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少拿这种把戏吓唬人！”唐刀劈出的瞬间，汞面炸开的液滴在空中凝成巨长的全息投影，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正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陈柏清的鉴智神式瞬间过载，视网膜上同时弹出三十七个警告窗口：“检测到殺神主精英部队以八门金锁阵包围基地”、“命锁异常增殖，神经接驳率突破99%”、“通风管道出现未知灵能波动，能量特征与赛博空间裂缝吻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渗血的手臂，布料上还沾着昨天化学实验的试剂痕迹，“早知道选课时就不该贪学分选《赛博玄学导论》，现在好了，首接碰上现实版考题。”
金属墙壁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不是普通金属碰撞的声音，而是带着电子杂音的刮擦。陈柏清反手将唐刀掷出，刀刃却在触及墙面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屏障弹开。墙面上浮现出一行由数据流组成的文字：“交出鉴智神式，饶你朋友一命。”
“想要我的神式？”他弯腰捡起唐刀，故意用刀尖挑起杨依涵掉落的半块面具，“先让你们老大把赵磊完好无损地送过来，顺便再给我带杯冰美式，多糖少冰。”
话音未落，整面墙壁轰然炸裂。十二个戴着青铜鬼面的殺神主成员鱼贯而入，他们的机械义肢上缠绕着泛黄的符纸，脚步却轻盈得如同赛博格忍者。陈柏清的鉴智神式疯狂解析：这些人的战斗方式融合了武当剑法的走位与AI格斗算法，最诡异的是他们心脏位置闪烁的不是常规能源核心，而是一颗跳动的、刻满经文的血肉心脏。
“这是把赛博改造和茅山养尸术结合了？”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选修课老师说过的话，“当科技发展到极致，就会与玄学殊途同归。”唐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却在对上为首那人的眼神时猛地僵住——对方的瞳孔里流转着赵磊的面容。
“清除计划启动。”那人的声音像是从电子管收音机里传出的，手中的唐横刀与褚良安的武器如出一辙，“陈柏清同学，你的鉴智神式，该物归原主了。”
医疗舱的灯光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陈柏清感觉后颈的“命锁”正在疯狂发烫。纳米机械虫顺着血管爬向大脑，在神经突触间刻下与禁忌图腾相同的纹路。鉴智神式弹出最后的警告：“检测到灵魂剥离程序启动，预计17秒后意识将被上传至赛博空间祭坛”。
“原来从校车爆炸那天起，我就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但你们忘了，棋子也会掀翻棋盘！”他猛地将手按在后颈，强行逆转“命锁”的数据流，纳米机械虫调转方向，朝着殺神主成员们涌去。
战斗在瞬间爆发。陈柏清的唐刀划出的不再是普通刀光，而是由鉴智神式演算的最优攻击轨迹，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命中敌人机械义肢与血肉的接驳处。杨依涵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破碎的齿轮右眼投射出赛博空间的地图：“往西北方向，那里有个通往深层网络的裂缝！”
“你为什么帮我？”他挡开一道能量束，刀刃上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吞噬了攻击的灵能。
“因为你的鉴智神式...能看到连我都不知道的真相。”少女的裙摆被能量流撕碎，露出大腿上与他后颈相同的禁忌图腾，“而且，我讨厌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就在这时，神秘人苏然撞破天花板坠落。他的机械铠甲布满裂痕，胸口处的显示屏正在播放911局地下实验室的实时画面：数百个培养舱里浸泡着赵磊的克隆体，他们后颈的“命锁”与祭坛中央的黑色晶体产生共鸣。
“陈柏清！带着这个！”苏然抛出一个闪烁着蓝光的立方体，“这是破解‘原初之神’投影的密钥，但你必须进入赛博空间的最深处...”
话未说完，一颗能量弹击中苏然的后背。他的铠甲炸开的瞬间，陈柏清看到其脊椎处缠绕的不是数据线，而是一条条蠕动的、刻满符文的蜈蚣。
“快走！”杨依涵的藤蔓缠住他的腰，“你的鉴智神识还能支撑多久？”
陈柏清咬着牙调出神式污染值：87%。再这样下去，他的大脑会像过热的CPU一样彻底烧毁。但当他看到敌方首领瞳孔里赵磊的脸时，还是握紧了唐刀：“再撑五分钟，我要把这些杂种的阴谋，变成整个赛博空间的弹窗广告！”
此时，医疗舱的地板开始溶解，露出下方流淌着数据流的深渊。陈柏清最后看了眼手中的立方体，上面浮现出褚良安留下的血字：“当命锁倒戈时，记得看刀刃的倒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将唐刀翻转——刀刃上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祭坛中央那尊由赛博数据流与道教符文构成的“原初之神”，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