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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知真相

天穹如淬炼成精的琉璃明镜,将万里碧空凝作澄澈玉盘。几缕流云似未及舒展的素绢,慵懒悬于天际。清风掠过花果山时,桃林顿时化作翡翠织就的浪涛,枝叶相击的簌簌声里,碎金般的光斑在叶隙间翩跹,仿佛知晓盛宴将至,正以日光为烛,跳一支庆功之舞。

三百余只灵猴于空地上环成月轮,中央烤架上,蛟魔王的庞大身躯正泛着琥珀色油光。炽烈的炭火吞吐着赤金火舌,将兽肉炙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的刹那,火星如流萤迸射,馥郁肉香裹挟着焦香,化作无形丝线勾得群猴心痒。它们虽垂涎欲滴,眼底泛着渴望的绿光,却皆按捺躁动,只待首领驾临。

忽闻一声清越高呼划破长空:“大王驾临!” 老猿猴激动得尾梢如旌旗高展,浑身毛发根根倒竖。顷刻间,欢呼如海啸翻涌,惊起林间万千飞鸟。孙小悟脚踏七彩祥云破空而至,玄金战甲流转着星辰光辉,他睨向架上焦香西溢的蛟魔王 —— 昔日把酒言欢的结拜兄弟,如今却成盘中珍馐,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孙小悟信步上前,指尖轻捻起冒着热气的肉条。甫一入口,醇厚肉汁便在舌尖炸开,如滚烫岩浆顺着经脉奔涌。所过之处,骨骼震颤如编钟齐鸣,丹田内真气如惊涛拍岸,他暗自赞叹:千年修为凝练的血肉,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的修行至宝!

“开宴!” 令声未落,猴群便如离弦之箭扑向烤架。撕扯声、咀嚼声与满足的吞咽声交织成曲,不过盏茶功夫,曾叱咤风云的蛟魔王便只剩泛着油光的嶙峋白骨。群猴东倒西歪瘫坐满地,此起彼伏的饱嗝声回荡山间,恰似奏完一曲饕餮终章。

“莫要懈怠!” 孙小悟振袖一喝,醉饱的猴儿们虽仍打着饱嗝,却麻溜地翻身而起,或攀树嬉戏,或腾跃追逐。见麾下兵将生龙活虎,他颔首转身,踏入水帘洞深处。于聚灵阵中央盘膝而坐,周身金芒暴涨如烈日临世,不过须臾,便将蛟魔精气尽数纳入丹田。

“昔日手足,倒成了天赐的修行妙药。” 孙小悟着下颌,眸光狡黠如狐,“余下五位兄弟,不知够不够花果山儿郎们大快朵颐?”

话音未落,识海骤然炸响洪钟般的系统提示:

[任务颁布:]

[其一,击败六耳猕猴,重归取经路,为佛门效命,赏人参果一枚]

[其二,密告猪八戒真相 —— 取经队伍中‘孙悟空’实为六耳猕猴,需令其深信不疑,赐天帝葫芦]

[其三,卸去猴王尊位,孤身浪迹天涯,赠五十年修为]

“天帝葫芦?” 孙小悟瞳孔微缩,鸿蒙初开时的传说在脑海翻涌:先天葫芦藤自混沌中萌发,结出的七枚葫芦皆为开天辟地的至宝。而这天帝葫芦,更是能滋养万物,令法宝蜕变为绝世神器。“此宝当取!” 他心念一动,化作流光朝着西天疾掠而去。

彼时取经队伍中,唐三藏端坐白马之上,口中喃喃念诵经文;六耳猕猴扛着假金箍棒摇摇晃晃,沙和尚垂首挑担紧随其后。唯猪八戒远远坠在末尾,对着紧闭的柴扉吹胡瞪眼。

“晦气!” 他一脚踢飞路边顽石,蒲扇大耳气得扑棱不止,“这穷乡僻壤,连口斋饭都化不得,还被人唤作丑八怪!” 他抹了把嘴角涎水,怨气冲天,“那唐僧整日骑马诵经,见了妖怪便喊‘悟空救我’,脏活累活全推给我和沙师弟!什么八十一难,分明是为难我等!” 说罢一屁股跌坐在青石上,望着无尽长路,愁云惨雾笼上眉梢。

哼!这九九八十一难与那唐三藏何干?” 猪八戒一腚落座于覆满青苔的磐石之上,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在虬结的大腿,腰间酒葫芦亦随之发出 “咕噜噜” 的哀鸣,“哪次不是他自投罗网被妖邪擒去?害得俺们上天入地疲于奔命!若没了这累赘,俺老猪腾云驾雾,早将真经安然驮回大唐!” 他愈说愈愤,招风大耳如残破的团扇般剧烈翕张,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凝成金雾。

正骂得酣畅淋漓,猪八戒铜铃大眼中骤然迸出精光 —— 百米外桃林深处,一位女子款步而来。她青丝如玄墨倾泻,肤若凝脂欺雪,眉眼含情似春水,罗裙翩跹若月华,恍若广寒仙子踏碎星河而来。“乖乖!比嫦娥仙子更胜三分颜色!” 猪八戒喉头滚动,涎水几欲垂地,猪鼻贪婪翕动间,迈着小碎步迎上前去,肥厚的唇瓣咧至耳根,强挤出自以为风流的笑意:“姑娘这般天人之姿,独自行于荒野,莫不是有烦心事?但说与俺老猪知晓,定当为你排忧解难!”

女子朱唇轻启,声若碎冰裂玉:“你这僧人,不务化缘之事,却在此处编排师长?”

“句句肺腑之言!” 猪八戒梗着脖颈,浑浊眼珠滴溜溜打转,肆无忌惮的目光如实质般在对方曼妙身姿上游移。

暗处的孙小悟强压浑身恶寒,喉间厉喝冲破伪装:“你这呆子,休得放肆!”

“何人!” 猪八戒如惊弓之鸟,身形暴退三尺,九齿钉耙 “唰” 地横于胸前,警惕的目光在女子周身逡巡,“你究竟是谁?怎会唤俺呆子?” 这称呼向来是孙悟空专属,可那泼猴此刻分明守在唐僧身侧,又怎会在此?

孙小悟维持着女子模样,柳眉微蹙:“呆子,你当真未察觉,近来的‘孙悟空’行事多有蹊跷?”

猪八戒抓耳挠腮,嘟囔道:“可不是嘛... 那猴头的眼神、举止,处处透着生疏,倒像是换了个人...” 自别高老庄,他与孙悟空朝夕相伴,对方挑眉的弧度、抓耳挠腮的习惯,早己深深刻入骨髓。自真假美猴王闹剧后,他越看如今的 “孙悟空”,越觉陌生,心中疑虑如春日野草,疯长不息。

“不是像,他根本就是六耳猕猴!” 孙小悟目光如淬毒银针,死死盯着猪八戒神色变化。

“荒谬!六耳猕猴不是早被一棒打得魂飞魄散?” 猪八戒连连摇头,猪鼻皱成核桃状,“况且,那可是在如来座前,猴哥怎会有事?”

“佛门之地,就必定清净无尘?” 孙小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寒芒流转,“你且细想,这些日子的‘孙悟空’,可还有半分往日神韵?”

猪八戒面色涨得发紫,往事如潮水涌来 —— 那 “孙悟空” 降妖时的狠戾,对师父的淡漠,皆与记忆中的猴哥判若两人。他艰难咽下唾沫,心中疑虑己如燎原之火:“你到底是谁?为何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呆子,以你的聪慧,怎会猜不出?” 孙小悟轻笑出声,周身金芒大盛,转瞬恢复真身。熟悉的虎皮裙猎猎作响,金光战甲熠熠生辉,那股子不羁的英气扑面而来,首教猪八戒呆立当场。

“猴... 猴哥?!” 猪八戒揉了揉眼睛,突然扑上前去,双臂紧紧环住孙小悟,“真的是你!你这泼猴,这些日子躲到何处去了?可把俺老猪想死了!” 他的大耳朵兴奋地上下翻飞,眼眶泛起泪光,早将方才的戒备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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