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广场的蓝玫瑰在月光下舒展花瓣,磷光藤蔓缠绕的纪念碑投射出诡谲的阴影。苏念握着画笔的手突然痉挛,颜料管中渗出的不再是磷光,而是粘稠的黑血。画布上,北极冰川深处的钢铁巨构正从黑雾中浮现,棱角分明的建筑表面布满乌鸦浮雕,机械齿轮咬合的轰鸣仿佛穿透了画纸。
"监控系统捕捉到三百七十二处乌鸦图腾投影。"陆离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全息屏幕上,城市各处的电子屏、广告牌、甚至汽车玻璃上,都在同时闪烁着幽蓝的乌鸦图案。傅沉舟按住胸口,那里火焰纹身的残留印记正在发烫,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纹路重新生长的痕迹。
克隆体苏念(影)的出现毫无预兆。她撕裂空间般出现在画室,银灰色作战服破损处露出机械义肢,手中的平板电脑投射出全息地图:"永夜组织的终极基地——记忆穹顶。"她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数据流,"里面的熵之引擎,能将所有记忆转化为纯粹的混沌能量。而启动密码..."她的目光扫过苏念,"是你完整的DNA序列。"
陆离突然猛地站起,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他调出隐藏在硬盘深处的加密文件,画面里,林晚戴着青铜面具,被无数数据线缠绕在引擎核心:"这不可能...晚晚的意识数据,竟然被用来维持引擎运转?"他的声音哽咽,镜片后的眼神布满血丝。
北极冰川的寒风呼啸着掠过众人。苏念将渗血的画笔别在腰间,玉珏碎片在她掌心发烫:"我们走。"傅沉舟转动怀表,火焰纹身的残余能量注入表盘,金属齿轮发出齿轮发出咔嗒声,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护盾:"这个能维持三分钟,但之后..."他的话被苏星野打断。
少年的金色火焰突然暴涨,与记忆广场的蓝玫瑰产生共鸣。玫瑰藤蔓疯狂生长,在空中编织成能量通道:"姐,我能打开一条路!"他脖颈处的远古图腾光芒大盛,却在火焰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紫色。影站在通道边缘,将全息地图塞进苏念手中,机械义眼闪过红光,却什么也没说。
记忆穹顶的外层防线由记忆守卫组成,这些由数据构成的怪物挥舞着蓝玫瑰长枪。苏念的画笔在空中划出金色屏障,傅沉舟的怀表链化作锁链缠住守卫,苏星野的金色火焰则将它们烧成数据碎片。但当他们突破防线,进入穹顶第二层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数百个休眠舱整齐排列,舱内沉睡着与苏念一模一样的面容。最近的舱体标注着"容器000",玻璃上还凝结着新鲜的水珠。舱门突然自动打开,机械触手闪电般缠住影的脚踝:"不!"她挣扎着,作战服被撕裂,露出背后的编号"999-失败品"。机械音从舱内传出:"你终究是失败品,连背叛都这么拙劣。"
熵之引擎的轰鸣声从深处传来,倒计时投影在空中亮起:00:59:59。林晚的意识碎片化作数据流掠过众人眼前,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颤抖:"只有献祭所有容器...才能关闭引擎..."傅沉舟的护盾出现裂痕,他突然踉跄着扶住墙壁,脑海中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母亲临终的病床、与苏念的初遇、还有自己坠入深渊的瞬间。
苏念握紧玉珏碎片,颜料管在她手中炸裂,磷光颜料在空中凝结成利剑。她望着休眠舱中的无数个"自己",眼神坚定:"那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而在穹顶的最高处,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转动八音盒,盒中蓝玫瑰的荆棘刺破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启动面板上,与苏念的DNA序列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