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画室斑驳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苏念蜷缩在发霉的折叠床上,褪色的毛毯裹住单薄的身躯,手中炭笔在素描本上反复勾勒着同一幅画面——冲天的火光、扭曲的梁柱,还有那个永远定格在七岁的小男孩。床头贴着苏星野的巨幅明星海报,少年戴着星星耳饰笑靥如花,与角落泛黄的孤儿院合照形成惨烈对比。
她的指尖无意识着螭龙纹玉佩,冰凉的玉质早己被体温焐热。七年前那场大火烧毁了苏家大宅,也烧毁了她的童年,唯有这块玉佩和弟弟苏星野,成了她在人间最后的牵挂。“星野,我一定会找到你...”呢喃被雷声吞没,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照亮她眼底的血丝。
匿名彩信里,生锈的铁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末端挂着的银色耳饰正是苏星野演唱会的标志性配饰。附言只有短短六个字:“蔷薇剧院,今晚”。苏念猛地坐起身,玉佩从掌心滑落,边缘划过桌面,竟留下一道与彩信中铁链纹路完全吻合的新鲜划痕。窗外惊雷炸响,她盯着玉佩上诡异地渗出暗红液体的纹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该做个了断了。”
地下拍卖会入口,“蔷薇剧院”斑驳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明灭,“薇”字灯管迸出的火星坠入积水,化作血色涟漪。苏念将围巾拉高遮住半张脸,破旧牛仔外套下,袖口藏着磨得锋利的碎瓷片。铁门推开的瞬间,雪茄刺鼻的烟雾混着骰子碰撞声扑面而来,守卫拦住她:“邀请函?”她摸出从黑市买来的伪造请柬,余光瞥见对方腰间的电击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拍卖厅内,水晶吊灯将竞拍者的影子拉长投在猩红地毯上。苏念攥着玉佩的手心沁出汗,当托盘上的螭龙纹玉佩被端上拍卖台时,聚光灯下,红宝石突然诡异地闪烁,像是滴了一滴血。“明代和田玉螭龙纹玉佩,起拍价二十万!”竞拍声此起彼伏,苏念的瞳孔突然收缩——玉佩表面浮现出血痕,渐渐勾勒出弟弟被铁链禁锢的画面,他脖颈处的火焰纹身正在疯狂跳动。
“傅沉舟!”她拍案而起,金属桌沿撞得膝盖生疼,“想要玉佩,先告诉我星野在哪!”全场哗然,二楼贵宾席传来金属坠地的脆响。傅沉舟斜倚在真皮沙发上,黑色西装衬得眉眼愈发冷峻,怀表链在指间划出冷光:“落魄千金也配谈情怀?”他的冷笑混着扩音器的电流声,刺得苏念耳膜生疼。
暗处,戴着金丝眼镜的周明远推了推镜片,手下的钢笔摄像头红光闪烁,与玉佩上的血痕同步明灭。苏念冲向拍卖台抢夺玉佩,混乱中,玉珏意外划伤傅沉舟手背。鲜血滴落在玉纹的刹那,整个拍卖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玉珏内部浮现出古老的基因图谱,与傅沉舟母亲临终前输血记录单上的标记完全吻合。而在傅氏集团顶楼实验室,警报声骤然响起:“检测到初代玉珏持有者血脉反应”。
苏念抓着玉佩夺门而出,暴雨瞬间浇透全身。她躲进巷口,颤抖着打开手机地图,却发现玉佩表面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玉面拼成倒计时数字:“72:00:00”。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街边小店的电视突然插播紧急新闻:“顶流苏星野深夜送医,原因不明...”画面里,医院走廊挤满记者,担架床上隐约露出半截戴着星星耳饰的手臂。
“不——!”苏念瘫坐在积水里,玉佩从指间滑落,倒映着她崩溃的脸。雨滴砸在玉珏表面,激起的水花中闪过弟弟七岁时的笑脸。而在她身后,傅沉舟擦拭着受伤的手背,望着监控里苏念的背影,转动怀表的手指突然收紧。周明远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毒蛇般阴冷:“看来,这场游戏比想象中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