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
苏念吃了两口实在是没有胃口,她的身体是越发的消瘦了,可偏偏吃不下东西。
她光着脚上了楼,和陆之州待在一起,会感到窒息。
天底下的夫妻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她和陆之州了。
陆之州看着手里的文件渐渐地失了神。
从前,苏念最喜欢就是和他一起吃饭了,总是叽叽喳喳地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和悠悠的关系最是要好,两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出去打架,圈子里有名的小霸王。
老宅那边的王管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少爷,夫人让您和苏念小姐今晚回趟老宅。”
王管家见陆之州脸色阴沉地吓人,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他瑟瑟发抖,不由得伸手抹了把冷汗。
紧接着说道:“庄小姐今晚来老宅做客,夫人想着少爷和庄小姐是大学同窗……”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之州便起身回了书房。
只不过在门口时,陆之州停下脚步,声音中透着不满和警告。
“苏念是我妻子,你作为老宅的管家,理应唤声少夫人。”
王管家不愿,但耐不住陆之州的强大的气压。
“那今晚少爷和少夫人回老宅吗?”
陆之州什么也没有说进了书房。
陆家老宅位于京江地段,那块的地皮是整个京都最贵的。
世界上一流的家族企业,长居福布斯榜首,陆家的祖辈在清朝末期就开始涉足商业,如今己经是人人都要高攀的商业巨头。
季娴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
她自小都是无神论者,可自从女儿离世后,她便日日跪在佛堂。
庄妍走了进来,跪在了季娴的身侧,同样双手合十。
“佛祖,请保佑悠悠妹妹来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季娴睁开双眼,眼眶慈爱地看着旁边的女人。
庄妍,珠宝大亨的女儿,是现在最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更是季娴挑中的儿媳妇,只可惜……
想到苏念那张脸,季娴的胸口就传来钝痛。
眼里的恨意都快要溢了出来,苏念就是个杀人犯,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克死了她的悠悠。
季娴是绝不能让苏念长期陪在之州身边的。
杀人犯就该进监狱,就该去为悠悠陪葬。
季娴拉着庄妍的手,认真地询问道:“妍妍,喜欢之州吗?”
庄妍小脸一红,害羞地低下头,怎么会不喜欢呢?
如果不是喜欢陆之州,她怎么会这么多年三天两头跑来老宅,难道真的是吃饱了撑着来看季娴这个老婆子吗?
“夫人,我……我……是喜欢之州,可他己经结婚了。”
“妍妍,你才是我的儿媳,苏念那个贱不配。”
庄妍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季娴,“夫人,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娴伸手疼惜地抚摸着庄妍的头发,“我会让之州和那个贱人离婚的。”
“可……之州会吗?”
季娴起身转动佛珠,冷声道:“偷来的命终究是要还回来的,她的身体撑不了几年。”
庄妍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压制不住。
可在季娴转头看向她时,庄妍委屈巴巴说道:“我可以等,但我爸妈不一定同意。”
“让她给之州生孩子。”
庄妍一愣,握着季娴的手都冷了几个度。
“为什么?”
“女人产子是最能消耗身体,她没那个福气生下我陆家的长孙,她的身体撑不过生子这一关的”
庄妍听完这才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叹季娴的狠辣。
不管怎样?苏念若是真的怀孕,孩子说到底是陆家的种。
转念一想,苏念害死了季娴的女儿,苏念死,成全了所有人的幸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管家走了进来禀告道:“少爷和少夫人己经在回老宅的路上了。”
季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王管家怒吼呵斥道:“你叫那个贱人什么?”
王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大气不敢出。
“是苏念小姐和少爷己经在回老宅的路上了。”
见季娴还要发火,庄妍急忙劝慰道:“夫人,别生气,只是一个称呼而己。”
庄妍轻轻地拍打着季娴的后背,给王管家使了使眼色。
王管家起身蹑手蹑脚地退出了佛堂。
这三年来,季娴的脾气是越发的暴躁,甚至精神上出现了些问题。
上一秒还是盛气凌人,下一秒便在佛像前,捂着胸口痛哭流涕,“我的女儿才十七岁啊,我的悠悠啊,你怎么不来妈妈的梦里。”
车里,苏念无力地靠在车窗上,随着剧烈的咳嗽,脸色苍白了几分。
不仅陆之州的身上有股药草味,连这车里都是。
一旁的陆之州烦躁地合上手里的项目书。
很快到了老宅,苏念却迟迟不愿下车。
她怕,怕季娴见到她都会提起悠悠,怕看见季娴那双怨恨的眼眸。
可容不得她反悔,陆之州己经将她强行拖了进去。
“陆……之州,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苏念声音孱弱中带着浓烈的排斥,磕磕巴巴的,一个一个字的往外蹦。
“苏念,你身体里是悠悠的心脏,就该替悠悠尽孝。”
“可……你母亲并……并……不喜欢我……出现在她的面前。”苏念艰难将这句话说出口,一句话似乎用尽力气,大口大口喘着气。
陆之州什么也没有说,将她揽进怀里进了前厅。
庄妍远远看着陆之州和苏念的亲昵的动作。
她死死地咬着嘴巴内侧的肉,可笑自己刚刚还在同情苏念这个贱人。
越靠近,苏念便越发的恐慌,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
季娴拿着刀砍她的画面,如果当时没有陆之州拦着,自己真的会被季娴砍死的。
她的脚下虚浮,身体无力滑落,却又被陆之州提起,
“怕就对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眼泪不听话地从脸颊上滑落,报应?
陆悠悠的死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可她却要背负害死陆悠悠的罪名,只是因为她的身体里这颗心脏是陆悠悠的。
可陆之州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这颗心脏。
与其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当初死的人是她。
季娴十指握成拳,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念从陆之州怀抱里挣脱出来,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