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难得地没发火,反而关切地问:"伤着没有?"
"没事。"沈清棠拍拍衣裙,却发现袖口沾了血,"咦?我没受伤啊..."
萧景珩眼神一凝:"是本宫的肩膀。"
原来刚才摔倒时,他旧伤崩裂了。沈清棠连忙帮他检查,发现是一道陈年箭伤,愈合得很差。
"这伤..."
"太子亲手射的。"萧景珩语气平淡,"五年前宫变那晚。"
沈清棠轻轻为他清理伤口:"以后会让他百倍偿还。"
夜幕降临,沈清棠在灯下为萧景珩缝制特制的护膝。碧竹端来热茶:"小姐,您己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
"马上就好。"沈清棠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殿下明天开始尝试走路,需要这个保护膝盖。"
碧竹欲言又止:"小姐对七殿下...很特别。"
"他是我们的盟友。"沈清棠头也不抬。
"可您看他的眼神..."碧竹小声嘀咕,"就像夫人当年看老爷一样..."
沈清棠手一抖,针尖扎破手指:"胡说什么!去睡吧。"
碧竹离开后,沈清棠望着指腹的血珠发呆。她对萧景珩...有特别感情吗?还是仅仅因为系统任务?
月光如水,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院中,却发现萧景珩独自坐在梨树下,手持一壶酒。
"殿下也睡不着?"
萧景珩没回头:"五年了,第一次觉得腿是自己的。"
沈清棠在他身旁坐下,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辣得首皱眉:"好酒。"
"北境特有的'烧刀子'。"萧景珩难得语气轻松,"本宫十五岁第一次喝,醉得不省人事,被母妃罚抄《孝经》一百遍。"
这是萧景珩第一次提起惠妃。沈清棠轻声问:"惠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
"温柔又刚烈。"萧景珩望着月亮,"她本是边关将领之女,精通骑射,却为了父皇甘愿困在深宫..."他声音低了下去,"最后还被诬陷与侍卫私通..."
沈清棠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会为她讨回公道。"
萧景珩没有抽回手,两人静静坐着,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突然,萧景珩猛地将她扑倒!"嗖"的一声,一支弩箭钉在刚才沈清棠坐的位置!
"有刺客!"萧景珩大喊,同时抓起酒壶砸向院墙阴影处。
金属碰撞声响起,三个黑衣人从墙头跃下。沈清棠迅速从腰间抽出软剑——这是她近日随身携带的防身武器。
"保护殿下!"赵铁柱带人冲入院中。
刺客身手不凡,招招致命。一个黑衣人突破护卫,首取萧景珩!沈清棠不假思索扑过去——
"噗!"箭矢入肉的声音。
剧痛从右肩传来,沈清棠踉跄一步,仍挡在萧景珩面前。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萧景珩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飞刀正中刺客咽喉!
"沈清棠!"萧景珩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没事...没伤到要害..."沈清棠咬牙忍痛,"小心箭上...有毒..."
视线模糊前,她看到萧景珩眼中滔天的怒火,和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疼痛像一团火,在右肩燃烧。
沈清棠在黑暗中挣扎,耳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却听不清内容。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如铅。
"......烧不退......箭上淬了......"
"......不惜一切代价......"
一滴冰凉的水落在唇上,她本能地吞咽,喉间火辣辣的痛感稍缓。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后颈,又喂了几口水。
"......三天了......再不醒......"
这声音......是萧景珩?沈清棠努力聚焦意识,终于掀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中,一张憔悴的脸逐渐清晰。萧景珩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哪里还有半点皇子贵气?
"殿......下......"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萧景珩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喜:"你醒了!"他转头大喊,"碧竹!拿药来!"
沈清棠想坐起来,一阵剧痛让她倒抽冷气。右肩被厚厚包扎,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
"别动。"萧景珩按住她没受伤的左肩,"箭上淬了毒,伤口刚止住溃烂。"
碧竹端着药碗匆匆进来,一见沈清棠醒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沈清棠勉强笑笑,"刺客......?"
"全死了。"萧景珩语气冰冷,"三个当场击毙,一个服毒自尽。"
碧竹扶起沈清棠,小心喂药。药汁苦得惊人,沈清棠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作为医者,她清楚这药方价值千金,若非萧景珩身份特殊,根本凑不齐这些药材。
"殿下亲自为小姐疗伤。"碧竹小声道,"三天没合眼了......"
萧景珩一个眼神扫过来,碧竹立刻闭嘴。
"转过去,换药。"他简短命令。
沈清棠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素白中衣,顿时耳根发热。碧竹帮她慢慢转身,背对萧景珩。
衣料从肩头轻轻剥落,沈清棠能感觉到萧景珩的手指在伤口周围小心操作。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这些......"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是怎么来的?"
沈清棠一愣,随即明白他看到了什么——她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那是原主沈清棠的秘密:太子有特殊癖好,每次私会都会用特制的银鞭抽打她,却又精心避开可见部位。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她轻声道。
萧景珩的手指轻轻抚过一道疤痕,触感如羽毛,却让沈清棠浑身一颤。
"萧景睿......"他念出太子名讳,声音里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本宫会让他生不如死。"
药粉撒在伤口上,凉丝丝的缓解了灼痛。沈清棠安静地任由萧景珩包扎,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的伤而动怒。
换完药,萧景珩命令碧竹去准备粥食。房间里只剩两人,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为什么挡在本宫前面?"他突然问,"你明知道箭上有毒。"
沈清棠望着窗外的月光:"本能反应吧。"
"愚蠢。"萧景珩声音冷硬,"你若死了,计划全盘皆输。"
"是吗?"沈清棠转头看他,"我还以为殿下会有一点点担心我这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