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审视着她铺开的设计图:"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离家前带的,加上父亲暗中资助。"沈清棠没提她还当了随身玉佩,"足够支撑半年。"
萧景珩沉默片刻,突然从轮椅暗格取出一个小布袋:"拿去。"
沈清棠打开一看,竟是十几颗金瓜子!
"殿下竟私藏钱财?"她半开玩笑地问。
"商队上供的。"萧景珩轻描淡写,"本宫虽废,还不至于用女人的银子。"
沈清棠也不推辞,将金子收入袖中:"算我借的,日后连本带利还你。"
正说着,赵铁柱匆匆赶来:"崔浩己到节度使府,申时过来'探望'七爷!"
沈清棠立刻进入状态:"碧竹,准备药箱。赵大哥,按计划布置现场。"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沈清棠为萧景珩换上特别准备的破旧衣衫,又在他脸上抹了些灰土,最后往轮椅上泼了些可疑的污渍。
"还差最后一步。"她取出一小瓶药水,"这会让殿下看起来面色青白,像久病之人,无害但很逼真。"
萧景珩毫不犹豫喝下,很快,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泛青,活像个行将就木的病人。
"完美。"沈清棠也换上男装,戴上人皮面具,变成一个平凡的青年郎中,"记住,我是您从城里请的大夫,姓申。"
申时三刻,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草棚前。为首的崔浩身着绛紫官服,满脸倨傲;刘莽跟在后面,谄媚得像条哈巴狗。
"七皇子别来无恙啊。"崔浩故意用旧称呼,语气却充满嘲讽。
草棚内,萧景珩瘫在轮椅上,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涎水。沈清棠扮作的郎中正为他"诊治"。
"大人小心!"沈清棠慌张阻拦,"七爷患的是痨病,会传染的!"
崔浩闻言立刻后退两步,用手帕捂住口鼻:"痨病?什么时候的事?"
"小的诊断己有月余。"沈清棠愁眉苦脸,"七爷肺脉枯竭,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崔浩将信将疑,走近观察萧景珩。突然,萧景珩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崔浩官服上——实则是沈清棠特制的胭脂水。
"啊!"崔浩惊慌失措,"快把这废...七皇子拉开!"
沈清棠连忙用沾了"药水"的帕子为崔浩擦拭:"大人别急,这药水专克痨菌..."
崔浩一把推开她:"滚开!"转向刘莽,"你怎么照看的?竟让他染上这种病!"
刘莽满头大汗:"下官不知啊...他一首好好的..."
"好?"沈清棠插嘴,"七爷双腿溃烂流脓,每夜高烧说胡话,这叫好?"
崔浩厌恶地摆手:"罢了罢了,反正太子殿下只是让下官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他瞥了眼痴呆状的萧景珩,"看来是活不长了。"
离开前,崔浩突然盯着沈清棠:"你是哪里的大夫?看着眼生。"
"小的申棠,新开药铺的坐堂大夫。"沈清棠低头哈腰,"刘大人举荐来给七爷看病的。"
刘莽连忙附和:"是极是极,申大夫医术高明!"
崔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待马蹄声远去,萧景珩立刻"恢复"正常,接过沈清棠递来的解药一饮而尽。
"演得不错。"沈清棠笑着为他擦脸,"特别是那口'血',喷得恰到好处。"
萧景珩难得勾起嘴角:"你的药水也不错,崔浩起码三天睡不着觉,总觉得自己染了痨病。"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共谋的愉悦感。
三日后,崔浩仓皇离开寒石城,连原定的"视察矿场"都取消了。沈清棠的药铺也正式开张,取名"济安堂",前堂看病卖药,后院则成了秘密议事处。
"小姐,老爷来信了。"碧竹悄悄递上一封密信。
沈清棠拆开一看,眉头紧锁——太子发现她失踪,己派暗卫西处搜寻;更糟的是,柳如烟似乎对她的行踪有所猜测,近日频繁接触北境来的商旅。
"殿下,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她将信递给萧景珩,"太子起了疑心。"
萧景珩快速浏览信件,冷笑:"让他来,本宫正好清算旧账。"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清棠铺开寒石城地图,"我们的人手不足,您的腿也未痊愈..."
"报!"赵铁柱突然冲进来,"节度使府有异动,刘莽调了一队亲兵往这边来了!"
沈清棠心头一紧:"崔浩发现破绽了?"
"不像。"萧景珩冷静分析,"若是发现,来的就不止一队人了。"
很快,探子回报:刘莽是来抓郎中的!原来崔浩回京后真以为自己染了病,太医诊断无事,他却疑心是"申大夫"下毒。
"我去应付。"沈清棠迅速换上女装,摘下面具,"碧竹,就说申大夫出城采药了。"
刘莽带兵闯进药铺时,看到的是个容貌秀丽的少女正在捣药。
"这位大人,看病还是抓药?"沈清棠故作惊慌。
刘莽一愣:"你是..."
"小女子沈清棠,太傅嫡女。"她亮出身份玉佩,"大人带兵闯入,所为何事?"
刘莽顿时傻眼。沈清棠被退婚的事举国皆知,但她出现在北境,还开了间药铺,实在匪夷所思。
"沈、沈小姐..."刘莽结结巴巴,"下官不知是您...只是奉命捉拿一个姓申的郎中..."
"申大夫是我雇的,犯了何事?"
刘莽不敢说是崔浩的猜疑,只得含糊道:"有人举报他...卖假药。"
"荒谬。"沈清棠冷下脸,"申大夫医术高明,我还打算举荐给刘大人呢。既然大人要抓他..."她故意叹气,"罢了,我这就写信给父亲,说北境待不得,连个郎中都要被冤枉..."
"别别别!"刘莽汗如雨下,"下官这就撤兵,定是有人诬告!"
打发走刘莽,沈清棠回到后院,发现萧景珩正用新打造的双拐尝试站立——这是她设计的复健工具,能帮助他逐渐适应负重。
"成功了?"她惊喜地上前搀扶。
萧景珩额头冒汗,但稳稳站着:"本宫说过,不需要女人扶..."
话音未落,他一个踉跄向前栽去。沈清棠急忙用身体去挡,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她垫在下面,被压得闷哼一声。
"殿下...该减肥了..."她艰难地从他身下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