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培养皿里泛着荧光的沙漠苔藓,镊子夹着微量移液管正要注入改良基因,身后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不用回头也知道,准是星澈又在拿我的备用iPad“搞破坏”。
“妈妈,你看我新买的皮肤!”小家伙蹬着儿童凳凑到我身边,屏幕上赫然是金融模拟游戏的登录界面,ID栏里“FS1987”西个字母在蓝光下格外刺眼。
“FS1987?”我挑眉,镊子差点夹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傅家的企业1987年上市嘛,”星澈划开屏幕,小手指在虚拟大盘上灵活滑动,“妈妈教过我的,说这是‘污染企业的耻辱年份’。”他点开一只虚拟化工股,随手就是个做空操作,界面瞬间弹出“盈利+1200万”的提示。
我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柏林实验室,他还裹在保温箱里,我却要一边泵奶一边盯着股票行情——那时傅承远正用非法手段转移我的专利,而我只能靠炒美股期权换奶粉钱。现在想来,星澈这逆天的金融天赋,怕是在娘胎里就被我熏陶出来的。
“别玩太久,”我敲了敲他的脑袋,“下午要去测试新的植物活性炭,记得把你那盆薄荷苗带上。”
“知道啦妈妈!”星澈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输入指令,“等我把这只‘傅氏模拟股’砸到退市就来!”
我转身继续实验,耳边却不断传来他奶声奶气的嘀咕:“嗯……污染指数超标200%,该跌停了……”“哎呀,这个CEO怎么跟傅承远一样蠢,只会砸钱压热搜?”
正调试着光谱仪,林溪突然推门进来,脸色比培养皿里的靛蓝染料还要难看:“博士,京市传来消息——傅氏董事会正在逼宫,傅承远被要求立刻交出决策权。”
我手中的移液管顿了顿,试剂滴在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蓝渍。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还有这个,”林溪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刚从京市寄来的,没有寄件人信息。”
信封很轻,拆开后掉出一张照片——星澈坐在实验室地毯上,怀里抱着iPad笑得一脸狡黠,屏幕上“FS1987”的ID格外醒目。照片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傅叔叔,你的公司像这个游戏一样烂哦~”
“呵,”我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什么时候拍的?”
林溪凑近看了眼,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博士,你看星澈这眉眼……跟傅承远也太像了吧?”
我捏着照片的手指骤然收紧。确实像,尤其是那双上扬的桃花眼,简首是傅承远的缩小版。只有笑起来时脸颊的小酒窝,是随了我苏家的基因。
“把照片发给傅承远,”我将照片递给林溪,“顺便附句话:‘傅总,令郎天赋异禀,建议尽早培养环保意识。’”
林溪愣了愣,还是照做了。刚点击发送,我的私人卫星电话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傅承远”三个字。
“苏予微!”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是他压抑不住的怒吼,“你儿子为什么会有傅氏的股票代码?!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我打断他,故意把电话调成免提,让正在收拾薄荷苗的星澈也能听见,“知道他爸爸是个靠污染发家的混蛋?还是知道他爷爷当年抢了我苏家的染料秘方?”
星澈听到动静,抱着薄荷苗凑过来,小脑袋蹭着我的胳膊。电话里传来傅承远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隐约的争吵声,应该是董事会的人在催他。
“让他接电话。”傅承远突然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把电话递给星澈,小家伙眨眨眼,奶声奶气地开口:“喂,傅叔叔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傅承远艰涩的声音,“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星澈呀,”小家伙故意拖长音调,“星星的星,清澈的澈。妈妈说,我的名字是要像星星一样照亮污染的地方,把坏东西都净化掉~”
“傅星澈……”傅承远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提高音量,“谁让你姓傅的?!苏予微,你不是说他是野种吗?!”
我一把抢过电话,冷笑:“傅承远,你现在是在质疑DNA报告的真实性,还是在后悔当年扔掉他?哦对了,星澈刚才还说——”我把电话贴近星澈的小嘴。
小家伙立刻对着听筒脆生生地说:“妈妈说,污染环境的公司都会破产呢!傅叔叔,你的公司什么时候关门呀?我想去捡破产拍卖的键盘,比我这个iPad好玩~”
“你!”傅承远气得怒吼,却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应该是傅氏的元老:“傅总!董事会决议己经出来了,你必须立刻——”
电话被匆匆挂断。我看着黑掉的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妈妈,傅承远是不是哭了?”星澈仰着小脸看我,手里的薄荷苗轻轻晃动,“它说傅承远的心跳好快,像打鼓一样。”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后颈微凉的皮肤——那是植物共情力的标志。这孩子总能听到植物的“心声”,却唯独听不懂我心里的痛。
“他没哭,”我拿起桌上的照片,看着星澈和傅承远如出一辙的眉眼,“他只是在生气,气自己养了个比他还厉害的儿子。”
就在这时,林溪的平板突然弹出新邮件提示,来自傅承远的私人邮箱。点开一看,只有一行字,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
“苏予微!你立刻带他来京市!我要做亲子鉴定!!!”
星澈凑过来看完,突然咯咯笑起来:“妈妈,傅承远是不是傻?我们不是早就把亲子鉴定发给他了吗?”
我看着邮件,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傅总,亲子鉴定这种东西,信的时候是铁证,不信的时候就是废纸。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我顿了顿,按下发送键:“你要是能在三天内让傅氏的污染指数降到标准线以下,我就考虑带星澈去看你。”
发完邮件,我把平板递给星澈:“来,教妈妈怎么把傅氏的模拟股砸到退市,顺便帮妈妈黑进傅承远的日程表,看看他明天要去哪个污染企业剪彩。”
星澈立刻来了精神,小手指在屏幕上飞舞:“好呀好呀!我还要在他的日程表里加一条‘给星星买糖’,看他敢不敢不去!”
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柏林,我抱着襁褓中的他站在实验室窗前,看着雪花飘落。那时我以为人生己经跌入谷底,却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成为我最锋利的武器,刺向傅承远最痛的地方。
“妈妈,你看!”星澈举起iPad,屏幕上的虚拟化工股己经跌停,“傅氏模拟股退市成功!”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做得好。不过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窗外的日内瓦湖波光粼粼,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我知道,傅承远收到我的回复后,一定会暴跳如雷。而我,正期待着他下一次的崩溃。
毕竟,光让他破产还不够,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弃如敝履的“野种”,如何一步步将他的帝国踩在脚下。
而星澈,就是我最得意的棋子。
这时,林溪突然指着平板惊呼:“博士!傅氏官网被黑了!首页换成了星澈玩游戏的照片,配文‘傅家的企业,连五岁小孩都能玩破产’!”
我看着屏幕上儿子狡黠的笑脸,以及下面飞速滚动的评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傅承远,准备好迎接你儿子的“问候”了吗?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