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平板电脑上“#xx集团致癌物超标#”的热搜词条,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度。日内瓦酒店的落地窗映出我靛蓝色西装的剪影,无名指那道淡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傅承远亲手刻下的耻辱印记,如今却成了刺向他心脏的第一把刀。
“博士,傅氏股价在过去一小时暴跌70%,港股己经紧急停牌了。”助理林溪把打印好的K线图递过来,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匿名邮件的IP地址追踪到国内,但被多层防火墙拦截了。”
我随手将K线图丢进垃圾桶,看着那些绿色的下跌曲线像蛇一样扭曲蠕动。三年前他把离婚协议摔在我脸上时,大概从没想过会有今天。那时他说:“苏予微,你这种女人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傅家的门容不下你这滩烂泥。”
“一无是处么……”我对着玻璃窗轻笑,倒影里的自己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川。当年我抱着刚满月的星澈在柏林实验室啃面包时,他正在京市搂着新欢庆祝傅氏化工新品上市。他不知道我在零下二十度的冷藏室里冻掉三根手指,才从极地苔藓中提取出抗污染基因;他更不知道那个被他称为“野种”的孩子,此刻正在隔壁房间用iPad黑进傅氏的财务系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林溪打开门,星澈举着平板电脑蹦进来:“妈妈快看!傅氏的官网被我挂了‘污染企业不配呼吸’的弹幕!”小家伙穿着我用植物染料染的靛蓝背带裤,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活脱脱就是傅承远的缩小版,唯独笑起来的酒窝像我。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后颈那片因植物共情力而微凉的皮肤:“小心别被追踪到。”
“放心吧妈妈,”星澈把平板往我怀里一塞,“我用了十七层匿名隧道,还顺道给傅承远的私人邮箱种了病毒——现在他每发一封邮件,都会自动附带‘我是污染犯’的后缀哦!”
就在这时,林溪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博士,国内打来的卫星电话,显示是……傅家的企业总裁专线。”
空气瞬间凝固。我接过电话,还没开口,听筒里就炸开傅承远嘶哑的咆哮:“苏予微!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用Elysia的身份搞傅氏?!”
我把电话调成免提,星澈立刻凑过来竖起耳朵。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傅承远粗重的喘息:“你明明连实验报告都写不好!三年前是谁哭着求我别离婚?现在装什么国际科学家?!”
“傅总,”我用最平静的语气打断他,“三年前签离婚协议时,你说我‘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现在看来,至少我生的孩子比你有出息——他刚才黑进你邮箱的时候,你还在忙着摔东西吧?”
星澈在一旁“噗嗤”笑出声,故意对着电话喊:“傅叔叔,你家的防火墙比我幼儿园的积木还容易拆哦!对了,你抽屉里那盒‘静心丸’其实是我换成的泻药,记得多喝热水~”
“你个小混蛋!”傅承远怒吼着,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像是拳头砸在桌面上,“苏予微,我警告你别让孩子掺和进来!立刻撤销对傅氏的所有指控,否则我——”
“否则你怎样?”我把玩着桌上的钢笔,笔尖在掌心划出一道淡蓝的痕迹,那是上午调试植物染料时沾上的,“像三年前一样,让人把我推下楼梯?还是学你继母杜月蓉,派杀手来毁我的实验室?”
电话那头猛地 silence 了。我能想象傅承远此刻震惊的表情——他大概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阴暗的勾当。
“傅承远,”我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日内瓦的夜景,“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怎么搞垮傅氏,而是你那批致癌物超标的化工原料。哦对了,我刚把检测报告发给了欧盟环保署,他们说下周就会派调查组去京市。”
“你敢!”傅承远的声音彻底失控,伴随着“哐当”一声,应该是办公桌被掀翻的声音,“苏予微,我傅承远对天发誓,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后耍了什么花样——”
“花样?”我冷笑,“比起你当年抢我的专利、伪造学术造假证据,我这不过是小儿科。”我顿了顿,故意用最残忍的语气补充,“哦,还有你扔掉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现在在我儿子手里。你说,当全世界知道你不仅是污染犯,还是个遗弃亲子的渣男时,傅氏的股价会跌到多少?”
“不可能!”傅承远吼得像头困兽,“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你跟野男人生的——”
“是吗?”我示意星澈把DNA报告的照片发过去,“刚发给你邮箱了,99.99%的匹配度,附带星澈五岁生日时在柏林实验室的出生证明。对了,你知道他出生时多重吗?五斤八两,跟你当年扔掉他时说的‘废物体重’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我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濒临窒息的野兽。
“傅承远,”我轻轻抚摸着无名指的戒痕,那触感像极了他当年掐着我下巴时的力度,“你看,有些债啊,迟早是要还的。”
挂掉电话,星澈扑进我怀里:“妈妈,傅承远刚才是不是气晕了?”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K线图上。绿色的曲线还在屏幕上跳动,像傅承远此刻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不会晕的,”我拿起平板电脑,点开星澈刚发来的邮件,里面是傅承远办公室的监控截图——他正举着祖传的翡翠袖扣砸向电脑,那枚曾象征傅家荣耀的翡翠在屏幕碎裂的瞬间迸成两半,“这种人啊,不到黄河心不死。”
林溪突然指着平板惊呼:“博士,快看热搜!#傅承远摔碎传家宝# 爆了!还有人扒出他三年前羞辱你的录音片段!”
屏幕上,傅承远狰狞的面孔和摔碎的翡翠袖扣占据了热搜榜首。我放大图片,看着他手背上渗出的血珠滴在“致癌物超标”的报告上,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妈妈,”星澈指着屏幕上傅承远流血的手,“他流的血会污染地毯吗?我要不要黑进他的智能家居,把消毒水自动喷到他伤口上?”
我笑了笑,擦掉他嘴角的果酱:“不用,让他疼着吧。”
疼,才能记住教训。就像我当年心口的伤,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这时,林溪的平板又弹出新的热搜提示:#傅家的企业申请破产保护#。
我看着那行字,端起桌上的薄荷茶抿了一口。茶是星澈泡的,带着植物特有的清冽香气。
“博士,接下来怎么办?”林溪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放下茶杯,指尖划过屏幕上傅承远狼狈的照片。三年前他让我滚出傅家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我逼到破产的绝境。
“怎么办?”我站起身,走到衣架前取下外套,“收拾行李,回京市。毕竟,”我回头看向星澈,小家伙正对着屏幕上傅承远的丑态咯咯首笑,“有人要跪下来求我了,我总得亲自去看看吧。”
酒店的门被推开,走廊的灯光勾勒出我的剪影。我知道,傅承远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我苏予微,会是这场噩梦里,唯一的执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