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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命运的强制

纯粹的、彻底的、带着质量和压迫感的虚无,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

顾星辰的意识,成了一个被抛入绝对真空的孤岛。

心脏骤停。

大脑一片空白。

“我靠……”

他想骂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挣扎,身体却僵硬得不属于自己。

恐慌。

如同深海最底层的冰冷海水,瞬间灌满了他每一寸思维。

这是什么情况?

最新的恶作剧?

还是自己小说看多了,终于精神失常,出现了幻觉?

他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却在疯狂地告诉他——

这不是幻觉。

这是……更高维度的降维打击!

就在这片能让任何智慧生命彻底崩溃的死寂中,不知过了一秒,还是一个世纪。

当顾星辰以为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片虚无,首到意识彻底消散时。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不属于任何他认知中的男女老幼,纯粹、冰冷、毫无感情,像是用无数段机械音节拼凑而成,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欢迎来到‘无限流’,玩家顾星辰。】

【您己被选中,参与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进化游戏。】

【请努力存活。】

伴随着声音,眼前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顾星辰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脚下是实体,踩上去有坚硬的触感。

但头顶、西周,全是延伸至无穷远的纯白,没有任何边界,没有任何参照物。

这里比之前的绝对黑暗更加诡异,因为它在用一种“存在”的方式,向你展示它的“虚无”。

“无限流……游戏?”

顾星辰的喉咙终于恢复了功能,他低声念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

作为一名饱览网络文学的当代大学生,他当然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死亡副本、怪物、勾心斗角、九死一生……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不是吧阿sir,这年头连穿越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强制的?”

他试图用吐槽来缓解那几乎要将他理智撕碎的恐惧,可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喜欢历史,有点宅,只想安安静??地毕业找份工作的普通大学生。

不是什么兵王,也不是什么杀手。

这种要命的游戏,他拿头去玩啊?!

就在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的时候,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话语里的内容,却让顾星辰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检测到特殊个体‘钥匙’。】

【精神韧性评定:S+。】

【与编号001号封印体‘深渊’产生高强度共鸣。】

什么东西?

钥匙?深渊?

这些陌生的词汇,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顾星辰的心上。

他还来不及细想,那声音便下达了最终的判决。

【符合最高权限指令激活条件。】

【启动……】

【……强制绑定程序。】

“等等!什么强制绑定?给我说清楚!”

顾星辰猛地抬头,冲着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大喊。

他心中警铃大作,一股比“被选中”更加不祥的预感,死死地攫住了他!

他有种强烈的首觉,这个所谓的“绑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那个自称为“系统”的声音,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

回应他的,是他身后的阴影。

在这片纯白到连影子都应该不存在的空间里,顾星-辰脚下,不知何时,蔓延开一片极不协调的黑暗。

那片黑暗,像是拥有生命的活物。

它开始剧烈地蠕动,翻滚,如同一锅被煮沸的浓墨。

紧接着,黑暗开始向上升腾、汇聚、拉伸……

最终,凝聚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一个修长挺拔的、属于男性的轮廓。

顾星辰僵硬地转过身,瞳孔在看清那个人影的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青年。

一头墨汁般的长发,没有任何光泽,却顺滑地垂至腰际。

他的皮肤,是一种长年不见天日的、带着病态美感的苍白,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五官精致得如同神明最完美的杰作,鼻梁高挺,唇形优美,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可组合在一起,却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生气。

他就像一尊用顶级白玉雕琢而成的、最完美的人偶。

美丽,却没有灵魂。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死寂的眼睛啊。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潭浓缩了无尽黑夜的、纯粹的黑。

那黑色深不见底,望进去,连光线都会被吞噬,灵魂都会被吸走。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股潮湿、阴冷、如同古墓深处千年不散的阴气。

美丽与恐怖。

神圣与诡异。

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

“渊……”

顾星辰的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这个字,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从他灵魂深处浮现出来。

那个名为“渊”的青年,在凝聚成形后,一言不发。

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将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一瞬不移地,牢牢地锁定在了顾星辰的身上。

那不是好奇。

不是审视。

也不是观察。

那是一种……更原始、更纯粹、更不加掩饰的东西。

像是一头饥饿了亿万年的野兽,终于看到了属于它的那份祭品。

又像是一个孤独了无数纪元的神明,终于等到了他唯一的信徒。

那目光,带着一种黏稠的、不容抗拒的……占有。

顾星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那滑腻的信子正一点点舔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战栗。

他想后退,脚下却像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想移开视线,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像拥有无穷的魔力,将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原地。

一种无形的枷锁,正在“咔哒”一声,套在他的灵魂之上。

他与眼前这个诡异、恐怖、非人的存在之间,一种无法言喻、也无法挣脱的联系,就此建立。

系统冰冷的声音,成了这诡异仪式的最后注脚。

【绑定……成功。】

【玩家顾星辰,祝您……游戏愉快。】

系统冰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判词,每一个字都砸在顾星辰的神经上。

“游戏愉快”?

他愉快个锤子!

这算什么?强制绑定?买一送一?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为“渊”的非人存在,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双纯黑的眼睛洞穿了。

占有。

是的,就是占有。

那目光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却比任何滚烫的烙铁都更加灼人,在他的灵魂上烫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空间像是被滴入了水的滚油,猛地炸开了锅。

“噗!”

“噗!”

“噗!”

接连三声轻响,顾星辰身边凭空多出了三个人。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头发稀疏、眼神里透着精明与自私的中年男人。

一个面色惨白如纸、穿着百褶裙、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的女大学生。

还有一个体型圆润,努力挤出和善笑容,眼珠子却在疯狂乱转的胖子。

他们的出现,瞬间撕碎了这片空间的死寂。

“啊——!!!”

最先崩溃的是那个女大学生,她抱着头,发出了刺破耳膜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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